智不清醒時，唯一能接近他，不受傷害的，只有——

紫軒。

他從小便接受月非天母妃的藥浴，日積月累，經年下來，紫軒身上便散發著一股特殊的氣息，那種能讓瘋症發作時的月非天唯一安心的氣息。

那氣息能讓月非天本能地知道，這個味道的主人，不會害他、不會騙他。

而如今……

那個氣息消失了。

萬一美人月瘋症發作怎麼辦，這個問題實在大有考究的餘地。

哄他吃藥，靠近不了；至於另一個方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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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瞬垂下頭，默默凝視被輕風輕撫而顫動的樹葉。

她無法體會月非天的心境，或者說，連試圖體會的勇氣都沒有。

雖然昨夜美人月在笑，摟著她做了一晚，但，他帶笑的眼中有著明顯的哀傷……一切都掩蓋在淡淡笑容的背後。

他的眉間。

寫滿懨懨的孤寂。

但卻給人一種悽絕清豔之感。

這個人的痛——永遠埋在心裡，深深地、淡淡的、細水長流，別人無從知曉，卻又刻骨銘心……

寂寥一笑，那人便笑得，寂天寞地的蒼涼。

一瞬胯下肩膀。

無可奈何的感覺，讓她感覺自己是個廢物。

不行！不恩能夠讓美人月變成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，在那瘋症如定時炸彈一樣在他身上爆炸之前，一定要想辦法解決。

她只想這個人好好地，朝自己笑。

她只想這個人好好地，陪在自己身邊。

她腦子本來一團亂，好像被棉花塞得滿滿，這個念頭一出後，忽然清明起來。

猛地站立起來，轉身就跑。

“主人，您去哪？”一直在不遠處的幽皇叫。

“去見美人月。”

“不是才分開嗎？就開始想念了。”有些酸溜溜的話蹦了出來。

一瞬站住腳，把一口悠長的氣息深撥出肺部後，臉上現出明媚的笑容，“我想要站在他身邊。我更想要告訴他，不管他以後變成什麼樣，我都會永遠站在他身邊。”

說完這話，一瞬猛覺一陣輕鬆。

從看到雲林四十萬人馬毀於一旦，到紫軒一干人等被拋屍挖心，再到簫妖孽的鳥襲事件，一連串奇峰突出的事件對她造成的影響，忽然變得如雪花一般飄渺，似乎隨時可以被春陽輕輕融化。

不錯！

她的心上人是月非天，不是因為他清冷驕傲的黃泉閣主，也不是因為他是權力最高頂點的帝王，哪怕只是個小小乞丐，哪怕他真的瘋化成魔，哪怕他什麼也留不下，只要他是自己心愛的人，那麼在他脆弱無依，不願意讓人看到，不肯讓人幫助的時候，自己能在他身邊就好。

一切看起來，已經那麼無足輕重。

清冷如雪。

傲得蕭煞。

讓那個絕美的男子不再那麼飄渺空靈，不再孤寂一人，就好。

……

一瞬趕到月非天身邊時，前廳的會議已經結束。

戰報接二連三的到來。

（）

天下的局勢正在潛移默化中，發生著不為人知的變化。

雲林殘部十萬多人退回雲林邊鎮——鳳城，士兵傷亡慘重、糧食盡失，短時間內無力整隊再戰。

東邊的玄離的赤潼守軍水源被切斷，天曜飲水被下毒，雙方氣得跳腳，各退三十里。

越不凡勇猛，無人能敵，連玄離戰神龍錦衣也敗在手下。他一叫陣，玄離就高懸免戰牌；一回去，龍影天又會派人去挑釁，出戰，那人就敗走，而後面多半有埋伏，吃了幾次虧，越不凡乾脆就不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