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豎子可惡。”單中天未及開口,那些崇拜他的花痴女們,便已大聲斥責:“單魂生是以琴入道的堂堂魂生,豈是你這等蠢材,可隨意輕貶的?”
凌歡可是明白崇拜之力的厲害,面對眾花痴女的責難,便裝作沒聽到,只是目不斜視的盯向彭千總,看他如何作答。
彭千總見此,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,掃了眼一臉鐵青,卻趨於暴走狀的單中天,便咬牙朝凌歡陰笑道:“那你就指出,單中天究竟‘著相’何處?若說不出子醜寅卯,可別怪本將軍法不允情?”
“這倒沒問題,不過沒彩頭的虧本買賣,我是不會做的。唉,看在與單魂生相熟的份上,我給他打個對摺,白銀一百兩好了。”凌歡懶得去理彭老頭的威脅,對正用殺人眼神,盯著自己的單中天,更是瞄也不瞄,嘿嘿一笑道。
要彩頭?臺上臺下一片譁然,凌歡這廝莫不是想銀子想瘋了,不但羞辱了單魂生,還想佔他的便宜。
“好,這是一百兩銀子,希望凌歡你別讓大家失望,要相信眾人眼睛是雪亮的。”單中天眼中閃過一道寒光,取出兩錠五十碗銀遞給凌歡,神色極為平靜地道。
他要赤果果的棒殺凌歡,此舉既能顯出他的大度胸襟,又能將凌歡逼上絕路。到時若凌歡信口雌黃,都不需要他親自出手,憤怒的觀眾足將凌歡撕碎。
這廝怎會如此大方?凌歡愣了一下,旋即明白過來,毫不客氣地收下那兩個錠銀。想要借刀殺人,可惜你打錯算盤了,等下老子會讓你知道,什麼是偷雞不成蝕把米。
凌歡收好銀子後,這才幽幽道:“問世間情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許。藝術的最高境界,講求的是真情與共鳴,作品既要有真情實感,又能讓觀眾產生心靈共鳴。
“單中天此曲乾澀靡邪,而又曲高和寡,沒有一絲人性真情,就更談不上直透神魂了。總而言之,此曲單調乏味,卻又譁眾取寵,實為大大不妥。”
“問世間情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許!”彭千總臉色大變,隨即眼神閃爍地盯著凌歡寒聲狡辯道:
“此乃空泛之言,若你不能用事實證明這兩點,本指揮使定當場拿你試問,好讓你明白,堂堂魂生,不是你小小學子所能玷汙的。”
好,彭千總這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,簡直是妙到巔峰。單中天暗讚一聲。
“問世間情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許?好,此句大善啊!”臺下的眾人,頓時情緒激動起來:“凌公子您就奏一曲,演繹真正的生死相許,我們支援你!”大家明知彭千總居心叵測,卻仍生出對凌歡演奏的渴望。
原來他以前不學無術只是表象,骨子裡卻真是高雅淡薄。如此讓人震撼心靈的話,他都能信手拈來,即便輸了文鬥,也值得驕傲了!賽西施在臺下,遠遠看著臺上那耀眼的凌歡,淚水模糊了眼睛,感覺她一直以來的堅持,值得了。
姐姐你放心,我會用事實證明你的高潔。
凌歡深深望了眼,臺下那鶴立雞群的淚人兒,虛抬雙手,臺下的喧譁戛然而止,隨後便緩緩坐下,悠悠道:“裁判是個神聖的職業,可偶爾也會出現黑哨,沒關係,為了大家,我傾情獻首詠梅新曲……‘梅花三弄’,又能如何?”
隨著他的話音剛落,琴聲如歌聲般,在他的指尖緩緩流淌,震撼人們的神魂:“紅塵自有痴情者,莫笑痴情太痴狂,若非一番寒澈骨,那得梅花撲鼻香,問世間情為何物,只教人生死相許,看人間多少故事,最消魂梅花三弄……”
凌歡在彈奏時,眼睛卻不由自主地,飄向那一臉震驚的賽西施身上,眼中卻難掩絲絲情意。此時的婉君,可知我用另一種方式,活過來了?
最**梅花三弄?賽西施與凌歡那深邃的眼神相對時,不禁全身巨顫,巨大的幸福眩暈,讓她目眩神迷,熱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