輪到沈綰珠時,那老太監瞅瞅,點點頭,讓她過去,沈綰珠緊張得手心都攥出了汗,進到殿裡,選上的,又有太監按年齡分組,每百人一組。
一個太監拿著名冊,喚一個名字,秀女便入內,下一個就是薛瑾,沈綰珠見她很自然地站著,一點不像其她秀女那麼緊張,裡面秀女出來,太監舉起名冊,高喊:“昭勇將軍薛延陵之女薛瑾入內。”
薛瑾小腰板拔得溜直,儀態萬方走蓮步進去,
沈綰珠看前面的薛瑾進去,不大工夫,便出來,臉上掩飾笑容,行到沈綰珠面前,玉手從寬袖中伸出來,自底下比劃一個塞錢的動作,沈綰珠既明白。
袖子裡早已備好一塊銀兩,待喚到沈綰珠名字時,沈綰珠邁著自信的步子挺胸抬頭進去。
一個老太監坐在那裡,這一審很嚴格,先是讓其通報姓名,意在聽聽聲音,老太監又站起來,圍繞著她仔細看,還拿起她一縷髮絲看了看,又趴在她腋下嗅嗅,聞聞身體有沒有特殊的味道,撩起裙子看看腳,三寸金蓮。
沈綰珠看這太監表情像是沒有不滿意,在他靠近看她耳朵瞧時,偷偷把一塊銀子塞在他手裡,那太監手掌合上,攥在手心裡,彼此心知肚明,太監大概接禮接慣了,臉上表情沒有不自然,說了句,“留”
就有小太監喊,“沈氏綰珠留。”有太監記下。
沈綰珠輕鬆過關,出來,就被帶到一間空殿裡,哪裡都是留下的秀女,沈綰珠一進門就看見薛瑾,擺手招呼她,忙忍住笑走過去。
殿上的人都朝二人看,看二人穿得華麗光鮮,猶如鶴立雞群,不時投來幾道嫉妒的光。二人視而不見,小聲低語,旁若無人。
薛瑾比劃下,意思是給了,沈綰珠點點頭。
晚間,留下的秀女,都擠在幾個寢殿安歇,待二日複選,秀女們都緊張,皇宮森嚴,雖人多睡在一個通炕,沒什麼人說話。
次日複選,這回比上一輪又嚴格,太監拿著尺子,量手、腳、腰、腿、行走,如不合格的,送出宮。
有了第一次經驗,沈綰珠又塞銀子,頭次賄賂宮裡的太監,還有點緊張,怕不收,反倒弄巧成拙,這次就很自然了。
太監雖收受賄賂,收人錢財,與人消災,但秀女本人也得看得過眼,薛瑾這倆人實在無可挑剔,銀子錢給足,樂得留下。
幾輪下來,三千人緊剩下五百人。
晚間,在一處宮殿歇息,這回不是許多秀女擠在一個殿裡,四人分一間屋子,按名冊順序。
沈綰珠、薛瑾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秀女同屋,那兩個秀女是民間選送,素不相識,都刻意互相看看。
沈綰珠和薛瑾同時注意到,靠門旁鋪上的一個秀女,長相不俗,舉止高雅。
兩個人互相看看,這是個強有力的對手,是這兩日見過長相最為出眾的,又不顯山露水的,不張揚卻無形中把人比下去,反而顯出過人之處。
沈綰珠和薛瑾兩個不由多看兩眼,女人尚且動心,別說是男人。
那女子看二人看她,優雅地朝二人點點頭,沒有要交談的意思。
沈綰珠入宮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。
方妃坐在窗前亮地裡,繡一個鴛鴦荷包,她本想送個自己親手繡的給皇上,皇上帶著就會想起她。
鴛鴦剛繡成一隻,另一隻繡了個頭,兩隻鴛鴦頭捱得很近,讓人看了,產生無限遐想。
可是,從坤寧宮回來,她心亂了,拿著銀針在月白繡布上亂戳,旁邊年長太監崔長海看出主子煩心,小心地道:“娘娘是為選秀的事?”
方妃扔下手中針線,“皇后那隻老狐狸,是把本宮架在火上烤,明明知道太后看重徐姑娘,皇上要選入宮,得罪人的事讓本宮做,惹惱太后,本宮還能在宮裡立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