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箋打扮妥帖,著急,等玉兒還未回來,從窗子裡往外看,一看玉兒進院子,就從裡屋出來,見玉兒進門,忙問:“少夫人答應了。”
玉兒點點頭,“少夫人說都是女人,孃家人見一面不容易,既遠道來了,就出去見見,若有困難,回少夫人。”
紅箋放下心,忙忙扶著玉兒出門。
英姨娘站在廊簷下閒望,看見紅箋主僕出來,忙朝門裡喊,“春曉,快出來看。”
春曉只當是什麼稀奇事,忙放下手裡的抹布趕著出來,紅箋主僕已行至大門口,英姨娘指著二人背影,“看紅箋那小蹄子打扮這麼光鮮,是去幹什麼?”
“是呀!天都快黑了。”春曉也納悶。
紅箋主僕來到二門上,二門上早已等著一人,一個男子快步過來,“是紅箋妹妹嗎?”
紅箋一下子愣住,見是一個年輕男子,很面熟,那男子熱切地道:“難道妹妹不認識我了嗎?”
“表哥?”紅箋有點不敢相信,遲疑地道。
“是我,你貴表哥。”那男人期盼的眼神望著她,又上下打量,看她穿戴不俗,心想定是混得不錯,還遲疑來是不來,若處境不好,還要賴自己幫襯,看來是來對了。
“表哥,我真沒想到,你是怎麼找到我的?”紅箋有點不敢置信,家鄉千里迢迢,表哥會尋到這裡,貴表哥是她舅父之子,自小一處玩耍,長一輩姑嫂間曾戲言,待二人長大後做成夫妻,可惜,好景不長,紅箋生母去世,父親續絃,娶後母,生計艱難,後母心黑,就把她賣給牙婆,輾轉賣到伯府。
時隔多年重逢,別有一番滋味,紅箋想若生母還在,自己早就嫁給貴表哥,該是另一種日子,如今,通房聽著讓人羨慕,表面光鮮,內裡的苦楚,誰人得知。
“妹妹過得可好?”貴表哥看紅箋通身打扮更襯得粉濃香豔,有點酸酸的,貪看幾眼,心想,還是儘快說正事,“來京之時,表兄託我來伯府看妹子,問妹子境況如何?想來妹妹過得不錯,為兄就放心了。”
他口中表兄既是紅箋的親兄,受後母欺壓,紅箋眼圈有點紅了,“家中一切都好?”
“都好,你兄長娶了嫂子,分家另過。”吳堂貴敷衍著道。
紅箋心裡高興,父親對前妻子女漠視,親人只有這個哥哥,後母進門又生了一窩弟妹,也都不親近。
吳堂貴心裡盤算怎樣開口借錢。
紅箋乍見他,也不肯細說,二人竟撿小時候開心事說,紅箋看他似乎有心事,便問:“表兄來京,辦事?”
“一樁生意”吳堂貴言辭有點閃爍,紅箋起疑,追問道:“生意還好嗎?”
“被人騙了,身無分文,連回去的盤纏錢都沒了。”吳堂貴低下頭,有點難為情,想跟表妹借貸,實在開不了口。
紅箋明白了,他是走投無路才想起她,心裡有幾分悲涼,總歸是親戚,看在兒時情分,總不能眼瞅著不管,就道:“明兒表兄這時候來,我雖手頭沒多少錢,可也能給你湊一些。”
吳堂貴紅臉,低頭道:“日後我一定還你。”
“說什麼還不還的,都是親戚。”紅箋略有點失望,表兄是缺銀子使才來找自己,上次哥哥來也是,要說親沒彩禮錢,家裡錢後母把著,央人借盤纏錢,來找自己,心道,這些親人還當自己妹子過得有多好,難處也不消說。
臨分手,紅箋囑咐道:“府里人多,不便,明兒過來,別走正門,你繞到後花園,西北有個角門,平時關著,我在那裡等你。”
吳堂貴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,看紅箋出落得如花似玉,暗歎可惜,無福消受。
告辭出去。
紅箋看著他走遠,才掉頭,玉兒等在不遠處,過來扶住主子,看主子心情不大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