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夫人看倒在地上的英姨娘,看來只有她能說清楚是怎麼回事,尖利的聲道:“把這賤人給我弄醒。”
英姨娘頭受到撞擊,一時昏厥,此刻不等眾人喚,卻自己醒了,恍惚聽見詹夫人叫自己,睜開眼,不顧額頭還流著血,跪爬到詹夫人腳下,哭著道:“婢妾不知二爺怎麼了?好好的就……”
“你還說,人在你屋裡,你還說不知道。”詹夫人連踢帶打,英姨娘只用手護住頭,也不躲閃。
“婢妾真不知道,聽見爺叫了聲請大夫,人就昏過去了。”
“大夫來了。”一個婆子領著一個四十幾歲男子,後面一個小童挎著藥箱。
“病人在那裡?”大夫進門便問。
一眼看見炕上躺著的詹少庭,猜想大概病人就是這男子,客套話也不及說,直奔炕過去,詹夫人這時停住手,也跟著過去,猶自氣喘。
有丫鬟搬來椅子,大夫也不坐,看詹少庭的臉上隱有黑色,又摸摸,四肢逆冷,扒下眼皮,看瞳孔渙散,這時,詹夫人在旁,抖衣問,“大夫,我兒子怎麼樣?”
大夫直起腰,無奈地搖搖頭,“來不及了,人已過世,貴公子中了劇毒,早已斷氣。”
詹夫人打著顫道:“中的什麼毒?”
“砒霜。”大夫很肯定的道,他一進門,觀其臉,就知道中了這種毒,雖未檢驗,但症狀明顯。
“請問貴公子半個時辰前喝了什麼東西?”他判斷定是喝了摻雜砒霜的水,否則不會這樣快。
“半個時辰前爺說口渴,婢妾就倒了一杯水。”英姨娘急急地道,又指指桌上的杯子,“就是用這隻杯子喝的。”
大夫取過,看杯底還有點殘留茶水,用手蘸點,放在嘴裡,吧唧一下嘴,然後吐出,道:“不錯,卻是中的砒霜之毒,就是喝了這杯水的緣故。”
說吧,那大夫瞅瞅詹夫人,心想定是大宅門裡齷蹉事,死因清楚,也無需別的,阮婆子讓到外間,付了診資。
大夫剛出門走。就見詹夫人瞪眼指著英姨娘道:“毒是你個賤人下的?”
英姨娘趕緊搖手,結結巴巴地道:“不是……不是婢妾下的,婢妾一直和爺在屋裡,爺累了,說口渴,婢妾就……”
眾人聽明白了,是二人大白天在屋裡貪歡,詹夫人氣得眼都紅了,一陣踢打英姨娘,直踢得英姨娘鼻孔流血,詹夫人筋疲力盡,方才喘息著,被阮婆子勸著坐下。
剛喘過一口氣,想起炕上躺著的兒子,又撲上去,大哭一聲,“我的兒呀……你死得好冤啊!”撕心裂肺,眾人都覺悽慘。
沈綰貞進去,辨出哭聲是詹夫人的,在裡間發出,走到裡間門口,一個丫鬟打起簾子瞬間,沈綰貞既看到躺在炕上的詹少庭,面色黑青,唇已烏黑,表情痛苦,沒一點聲息,唬了一跳,詹夫人撲在兒子身上,哭聲斷了,一動不動。
房中丫頭小聲道:“二少夫人來了。”
詹夫人聽了,突然跳起來,目光混亂,找尋到沈綰貞,上前劈手
就是一巴掌,“賤貨,見天要和離,這回你稱心了,把你男人咒死了,你好去外面找野男人,自娶你過門,我兒子房中就沒消停過。”
說吧,還不解氣,撲上去,廝打沈綰貞,“說是不是你下的毒,你和離不成,就起了歹心,我把你這毒婦。”眾人看詹夫人瘋了似的,嚇得都不敢拉勸,沈綰貞不敢跟她對打,就吃了虧,被她朝身上打了好幾下,又把她扇了幾記耳光。
這時,大少夫人趙氏和三少夫人曹氏趕到,忙拉開,詹夫人猶不解氣,破口大罵,“你想離開詹家,做你的春秋大夢,我要你一輩子給我兒子守寡,陪葬。”
趙氏命人扶婆母,隨後大爺和三爺兄弟趕到,看此情形,驚問道: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