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妃青是媽媽陪伴著接受回訪的,看上很清瘦,齊耳的短髮很簡單清爽,上身是一件稍微有點舊的淡藍色羽絨服,下身牛仔褲,一雙平跟布鞋。相貌很清秀,甚至能說得上很漂亮,只是因為眼睛中彷彿缺少點什麼打了不少折扣,所以一旦閉上眼睛就顯出一種嬌柔的魅力,但是緊抿的嘴唇看上去又有點倔強,尖尖的下巴讓人很心疼。
今年才十七歲的徐妃青,兩樣東西是始終伴隨在她身邊的,一根盲棍,一把二胡。
她是報考的民樂系,名列專業考試第二名,按照同樣是藝術院校的伍文定理解,這種專業尖子生文化考試一般來說基本都不會過不了的。
徐妃青一直沒有怎麼說話,只是偶爾伸手摸摸盲棍或者二胡。低斂眼簾,彷彿不願意透露出任何的資訊。
下崗好幾年的徐媽媽看來是經常陪女兒在外面奔波,不少年的操勞顯得蒼老得多,但是精神很好,穿著也很整潔,沒有因為生活的壓力和無奈讓臉上有一絲戾氣。介紹完徐妃青的情況,就是家裡的情況,目前父母都下崗,父親在外做零工,晚上守停車場,因為女兒從小跟人學習拉二胡,就這麼個心願,希望能上大學深造。
徐妃青清冷的表情讓專案部本來滿活潑的兩個年輕人都有點拘束,米瑪皺皺眉,乾脆拿過基本情況調查表,輕言詢問。伍文定看了看,就招呼專案部那個男員工跟自己出去門外抽菸。這裡是音樂學院外的小旅館,徐家母女是從貴州一個二級城市過來投考的,裡面面積太小,怕煙味惹人嫌。
那個員工明顯有點惶恐,伍文定倒不在意,他現在抽十塊的煙了,拿了一支給別人就靠在走廊邊的欄杆上自己點燃。
過了大概半個小時,米瑪就和另外那個女員工一起出來了,徐媽媽也陪同送出來,低聲致歉:“小青性子一直都是這樣的,希望能諒解。”武文定對米瑪點點頭,和徐媽媽握握手:“希望能夠幫到您和您的家人,申請我們會盡快答覆的,請安心準備高考。”幾人就一起告別離開了。下樓的時候,能夠聽見傳來悠揚的二胡聲,剛勁有力,一改印象中二胡常見的幽怨綿長。
回家的路上,米瑪有點沉默,好一會才說:“看見徐妃青,才覺得自己很幸福,現在有你就更幸福,也更想把基金會做好,幫助更多的人。”
武文定摸摸她的手:“不需要憐憫,只需要提供我們的幫助讓別人得到尊重,得到尊嚴。因為很多殘障人士的心理都是很敏感的,對待外界如同刺蝟一樣緊縮內心。所以殘障基金這塊是比較難做的,掌握好分寸是重要的環節,你以後也要多給這個專案部的員工們灌輸這點。不要最後好心辦壞事,弄巧成拙。”
米瑪點點頭。
和米瑪又纏綿了一天,武文定也要開學了,工作也安排完畢沒理由廝混了,米瑪依依不捨卻堅定的把武文定送上了車。
回到學校,已經是晚上了。開啟門卻只有陶雅玲在家,桌上的飯菜還熱著的,陶雅玲正捧本書在沙發上,看見他進來,笑著接過揹包:“終於知道回來了?你的娘子氣走了!”
武文定做驚慌狀:“怎麼辦?我馬上去追?”
陶雅玲隨便指個方向:“喏~那邊,快去,晚了就來不及了。”
武文定慌亂的走過茶几:“哎呀,這裡有美味的飯菜,先吃飽再去追孩子他媽……”
陶雅玲白個眼,去廚房盛好三碗飯出來:“孩子他媽,出來吃飯了……”
孫琴才咕咕囔囔的從臥室走出來:“不是說好,把他騙下樓麼?”
陶雅玲挑撥:“那是因為你的魅力不夠大。”
孫琴不上當:“又挑撥,最煩你這種政治人物了。”
武文定在旁邊搓搓手,嘿嘿笑:“抱一下?”
陶雅玲拿筷子指一下:“娘子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