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夜的小廝,在南風閣裡擺下了紅燭零星,他派人去接應憶卿和天官回府,隨即封閉齊州城門,不允出入。等到一切安排妥當,葉筠一站在南風閣前,他身穿一襲紅色航炮,腰間繫著墨色錦帶,如稠長髮被紅色的絲帶系在腦後,俊美的五官更顯得挺拔。
秦思在天官的攙扶下,走出了南風閣。她一身大紅嫁衣,那合身的紅綢勾勒出細緻的身軀,而原本就絕美無雙的臉上,暈染開了胭脂點點。
葉筠一對著秦思有些愣神,他和每一個男子一樣,新婚之日總會覺得娘子更美些。葉筠一噙著笑,上前執著秦思的手。
“今日便是我們成親之日,有天地為證,從今往後,我身側獨留你一人之位。我必然竭盡所能,愛你,護你,疼你。此情此心,天荒地老而不違。”
葉筠一望天而言,以天地為媒。
秦思沉重的心緩緩鬆了口氣,她含笑答曰:“但願君心似我心,定不負君相思意。秦思此生也只願站在你身旁,無論是亂世流離,還是榮華富貴,我心不變。”
天官退後一步,望著那香案燭臺,並不覺得這場親事荒涼,被惹得不斷湧出的眼淚,順勢而下。被感動的又何止天官一人,憶卿更為清楚,這一份溫存太過難得。
這一夜的鬧騰,讓天色早了幾刻大亮。喜娘帶著丫鬟們前來的時候,他們依然立在原處,相互依偎著。
喜娘見狀,皺起了眉,隨後想著懷裡躺著的銀子,又堆出笑來。
“喲,世子,這可不合規矩啊,還沒到拜堂的時辰呢。”說著,喜娘便要拉著秦思回屋,重新整理過。秦思卻往後一退,輕聲道:“勞煩嬤嬤了,我們已經拜過堂了。”
喜娘難言訝異,道:“小姐,這……”
“好了,你去備茶,隨我們走吧。”葉筠一冷冷一瞥,便將喜娘未說完的話壓了回去。
眾人來到了前廳,葉筠一帶著秦思對風遠侯及侯爺夫人跪下。隨即,朗聲道:“父侯,孃親,昨夜,兒子已經與阿離在月下拜堂,現特來奉茶。”
風遠侯夫人本就覺得現在操辦婚事於理不合,誰想他們竟然得寸進尺,私下便拜了堂。
“胡鬧,這哪裡能當真。”
秦思聞言,手心一寒。葉筠一反手握住她的手,溫溫的氣流竄進她的身子裡。
“娘,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差距罷了。昨夜,在明月四周出現了兩枚亮星,兒子以為是吉兆,便先做了主,還請孃親莫怪。”葉筠一知曉他娘對怪力之事深信,才有此一說。
果然,風遠侯夫人不再訓斥,卻是沉默起來。
風遠侯同意大婚便已然退步,今日也無意再與他們計較。他伸手端起奉上的茶水,輕輕抿下一口,算是認了秦思這個兒媳。
這茶剛剛喝下,門外就起了動靜。
不明所以的下人聽見叩門聲便開了門,還以為是哪裡的人物訊息靈通,前來賀喜的。門扉一開,卻只見魚貫而入的兵士湧進來。秦思轉頭看去,那一身衣甲很眼熟,越過搖晃刺目的陽光,秦思再那些兵士的左肩上看見了天狼圖案。
他們是御林軍的人,有天狼圖案的當是天狼營了,天狼營與飛虎營同屬於外御林軍,也是驍勇之兵。
這天狼營的來人約莫數百,秦思直直看著,心底有些微的害怕。她不曾想,自己竟然還會有一日“勞煩”到御林軍。
天狼營的人很快進了院子,身後跟隨的人一身宮裡的衣服,看樣子是個公公。葉筠一在看到這位公公時,豁然鬆了氣。這天狼營是直屬於皇上的,看著公公,也是皇上的親信。只要不是三皇子的人,想必他風遠侯府還能周旋一二……
風遠侯與夫人理好衣裳迎了出去,藉著他們擋在身前,葉筠一以內力閃身帶著秦思離開了前廳。在他們悄悄退開之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