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什麼?生辰宴?”
秦思心中無由來的慌了起來,她緊緊蹙著眉,努力回想著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。
“是啊,太子殿下的生辰啊,小姐可是睡糊塗了。”天官略顯得著急,上前將衣裳整齊的擺在床榻上,上面繡著的綵線刺痛了秦思的眼。
耳旁如同被雷霆擊中,良久,也依舊嗡鳴著“太子殿下”四個字,秦思全身都不自主地顫慄起來,紅唇顫顫,抖落出驚駭萬分。方才恢復的幾許清明轟然倒塌下來,她的眼瞳中滿滿積蓄著驚恐之色。
她記得,記得今日是太子二十歲生辰宴,當年,她正是在這次的生辰宴上第一次見到三皇子齊仲天,第一次有了心如鹿撞的感覺,也是第一次忍不住大出風頭,得了齊仲天一句稱讚,也因此才會有後來的賜婚。
想到這裡,秦思不由咬緊了牙。
若是不知今後會摻和到他們的爭鬥中,秦思此刻必然會與前世一般高興。但現在想想,怕是正因為她與三皇子走得近,因為聖上的賜婚,才讓太子殿下心生顧慮,決心毀了秦家吧。
對了,爹爹。
爹爹呢,她活了過來,那爹爹此時在哪裡?
腦中混亂一片,秦思撫上陣陣作痛的額角:“我爹爹呢?”
天官不知自家小姐為何今日這般奇怪,想來是太過擔心老爺吧,於是天官笑笑安慰道:“聽說南邊的賊寇都被剿滅了,算算日子,老爺這幾日便要回了,小姐你就放心吧。”
南邊?賊寇?
忽而,秦思想起這個時候秦朝定確是在南方剿匪,這麼說來,爹爹當是安好吧。稍稍弱下了擔憂,卻又更多的恐懼。今日,她要如何面對那個“太子殿下”。
……
軟轎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太子府門口,秦思身上一陣陣地發寒,她哆嗦著邁出轎門。短短的一天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,尚未從死而復生的情緒中平靜下來,便要再次與仇人見面。秦思在天官的攙扶下看了一眼懸在高梁之上的匾額,金光燦燦,惹人心慌。
“秦將軍之女到。”
內侍高聲一呼,便有宮女來迎她。太子府裡掛滿了紅色的綵綢,一派的喜氣落不到秦思心底,那刺目的紅讓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出嫁的前夜,那一身珠華的嫁衣與斑駁的血跡……
秦思軟著步子往前走去,行過了兩旁的綠蔭,眼前便是一道白玉小橋,橋下的流水聲激起秦思心中的躁意,眼前的地上投下一個頎長的影子,她垂眼停住腳步。
抬頭看去,那人面如冠玉,帶著三分病態二分弱姿和五分貴氣,不說秦思對他的相貌尚還記得,單單那杏黃色的衣袍便能夠證明他的身份了。
太子。太子。就是他了,就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太子,就是殺了她爹爹毀了秦家的人。
秦思眼中滿是憤恨,腳下不由往後退了一步,骨子裡的堅韌讓她挺直了背脊,可胸口的劇烈起伏與攥得越來越緊的手彰顯出她的悚然。
“大膽,見了太子殿下還不行禮?”
一旁的內監尖聲斥責道,站在秦思身後的天官慌忙要拉著她跪下去,秦思卻一個使力揮手掙脫開來。
她抬眸看了一眼正在打量她的太子齊仲景,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,她顫抖的貝齒緊緊咬住下唇,在齊仲景眼中升起不悅之時,秦思才赫然從恨意中醒了過來,他是太子。
秦思僵硬地福身道:“臣女,見過太子殿下。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。”
“你是秦將軍的女兒?”齊仲景輕咳一聲,皺眉問道。
“……是。”秦思垂眸,努力呼吸著帶著青草香的氣息,將所以的情緒都壓制下去,現在,她什麼都不能做。
垂下的眼眸望著自己繡邊的點點散梅,不禁苦笑起來,先前她並未注意,此刻才發現她竟然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