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緩緩落下,應著天邊的一抹醉紅,不捨的渲染開最後一絲餘輝。
“上岸吧。”他抹了把臉上的水說道。
“不行了,不行了,等我喘口氣先!”我跌坐在水中喘著粗氣,抬頭看向他耀著光彩的黑眸,不覺自嘆不如。到底是練家子出身,這點兒運動全當熱身了!
“傍晚的水涼,別激壞了身子!”他走過來拉我。剛站起一半,他卻忽然鬆手,害的本姑娘跌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!
“拜託你啊大哥!我不就是把你拉下水了嘛,至於這麼小肚雞腸的報復我嗎?有點兒氣概行不行啊?本姑娘如此柔弱的身軀,你也忍心下的去手?還有沒有點良知啊?摔壞了你賠啊?!”我坐在水裡一翻抗議的炮哄後,卻不見他有絲毫悔過的跡象,只是眼睛不自然的向我這邊掃了一圈兒,迅速上岸離去。
“什麼人嘛!真是的!”我憤憤起身爬上岸邊,一件披風從天而降,將我罩住。
“你幹什麼啊!”見他依舊低頭不語,走去旁邊。我不禁越發牢騷的站起身,卻赫然間發現早上新換的這件月白色的衣衫,被水浸透後竟成半透明狀,慌忙抓起披風,將自己裹了個嚴實。
“喂,謝謝你哦。”他轉過身,微微一笑,仔細的幫我重新整理了一下。
“回去吧。”他拉過我,翻身上馬,賓士而去。最後一縷彩霞吞沒天際,傍晚的清風透著絲絲涼意在我耳邊呼嘯。
“慢點兒好嗎?”
“怎麼了?”
“冷!”
“哦。”
他一拉韁繩,馬兒緩步向前。我儘量縮成一團,緊貼在他的胸口,心下想著,若不是弄的這一身狼狽,此情此景倒像是一對仙侶暢遊人間。想著想著,竟痴痴傻笑起來,身體也跟著不停顫動。
“你怎麼了?”
“沒什麼。”我搖搖頭。沉默片刻,他忽的拉了韁繩,解下身上的鎧甲掛於兩側。
“你幹什麼?”
他沒有說話,只是騰出隻手環住我的腰壓像身後,緊貼上他的胸膛。除去那該死的鎧甲,他的體溫源源不斷的傳了過來,這才明白他的用意,心下一股暖流肆意竄動。緊咬唇瓣,沉默片刻,小聲兒的說了句‘謝謝。’
禍 下
月光清凌凌的灑向大地,應著空曠的四周不覺顯的有些清冷。我們就這樣慢慢的往回走,耳邊盡是他充滿男人氣息的喘息聲,伴著偶爾的幾聲啼鳴劃過天際,更是讓人心下惴惴。
一路上,感覺到他狂而有力的心跳慌亂不已,凝聚在周身的空氣透著壓抑,心下努力琢磨著如何打破這沉寂的尷尬,可卻越想越亂,腦袋裡早就混沌成了一鍋糨糊,沮喪的甩了甩頭。
“別動!”他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,拉了韁繩,緊緊抱住我。
“怎……怎麼了?”
“有人!”項莊壓低我的身子,眼神警惕的環視四周。
“不……不會是……山……山賊吧?!”我緊緊摟著馬脖子,身上顫抖不已。記得他昨晚和項羽說最近周圍草寇甚多來著,不會這麼巧,被我們碰上了吧?
“項莊,我怕!”
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項莊拉著我一起翻身下馬,跑去旁邊的草叢裡蹲下,將我的頭按向他胸口處,一隻手緊緊握著一把戰刀,另一隻手緊緊的將我擁在懷裡。我窩在他的胸口處,卻不經意間從他淡淡的吐息中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,不覺心安不少。
時間伴著他的心跳一分一秒的過去,遠處的火把和喧嚷的馬蹄聲漸漸逼近,我死命的抓住他的衣服,臉緊貼著他的胸膛,恨不能鑽進他的身體裡藏起來。
忽覺頭頂的氣息開始凌亂,項莊體溫開始逐漸上升,變的有些燙人。我抬頭看向他灼人的目光,竟有一絲疑惑和後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