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過年那會兒媽媽小心翼翼地試探她和周時琛的關係,大抵就是如果沒有那個緣分也應該多和別的男孩子接觸,該抓緊時間談戀愛了。
畢業那年還覺得自己小可以揮霍青春,不想眨眼間她也已經是要奔三的人了,那個人卻真正的邁進了三十,從他的臉上見不到一點焦急的苗頭,從始至終他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,大有她若孤獨終老他也奉陪的意思。
例行聚會的那天向羽多喝了幾杯,整個人暈乎乎地掛在周時琛身上,走路跌跌撞撞,好在有他扶著才不至於摔個狗吃屎。
將她送回到租住的屋子,不大的兩居室看起來空蕩蕩,在牆角處還堆著一個裝滿了東西的箱子,周時琛皺了皺眉,忍不住問:「不想留在這邊了嗎?」
向羽雖然醉卻還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,看了眼那個箱子,笑著說:「不是我的,明然和她的小男友要結婚了,現在忙著裝修新家,馬上就要搬走了。周時琛,時間好快啊,我們都不小了。你呢,想過要安定下來嗎?」
周時琛的呼吸一滯,故作無所謂地說:「我不急,就算到了老大叔的年紀應該想嫁我的人不少,如果你有心思可以早點報名,我不會介意你也不小了。」
如果換做以前向羽肯定不認老會對他拳打腳踢來洩憤,可是現在她突然發現自己沒這個力氣了,而且真的在想這件事情發生的可能性。
「幹嘛呢?說笑的,你還當真嗎?你一輩子不結婚,我就在旁邊守著你,如果哪天我先走了,以後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。」
向羽染了水意的眼睛突然看向他,這種遠到幾十年以後才可能發生的事情,她居然真的聽進去了,如果他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,再沒有人在旁邊安靜地看著她,會遞給她想要的一切東西,她要怎麼辦?
哪怕此刻在這個屋子裡他不覺得孤單是因為知道有他在,確信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。
周時琛熱切地看著她,想從她的口中聽到些什麼,可惜的是她沒有開口的意思。
他站起來:「早點休息吧,我從外面鎖上保險,也省得你多跑一趟。」
他邁開步子要走,向羽突然嘆了口氣:「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好沒出息,我就應該拿起凳子把你砸個半身不遂解氣,可到了這個年紀突然發現人生短短的數十年,有些事情抹不去放不下,可比起喜歡你又顯得那麼微不足道。」
周時琛往前走的腳步停下,臉上閃現出一抹欣喜若狂。
他深呼吸幾口氣才鄭重地走到向羽身邊蹲下來:「我不催你,等你什麼時候真正放下心裡的疙瘩了,我們再說將來。你說喜歡我,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答覆。」
明然搬走後向羽獨自負擔了這套房子的房租,住的久了有了感情,也懶得換地方去適應新環境。
向羽週六日喜歡睡懶覺,周時琛有鑰匙,往往他一大早就來了,做好早餐放在鍋裡溫著,然後曲著大長腿坐在逼仄的小沙發裡辦公。
之後又霸佔了她家裡的沙發,只能躺兩天他也很高興。
換洗的家居服,洗漱用品,他愛看的雜誌和商業書籍,漸漸地填充在屬於她的生活中。
向羽發現的時候空蕩蕩的小屋子已經變得溫馨了很多。
茶几上,餐桌上都有小巧可愛的擺臺,裡面放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抓拍到的照片。
洗去浮躁的她變得溫潤平靜,像是無聲息流動的水,一顰一笑間有種別樣的風情。
這大概就是歲月饋贈給她的禮物成熟。
某天已經懷孕三個多月的明然來看向羽,意外發現在廚房裡忙碌的男人,差點驚掉下巴:「他……倒是少見,這麼個人物被你訓練成了居家好男人。」
「他不是挺高興的嗎?由他去,想吃什麼?可以點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