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事要見您。”
蘇瑾也正想找張荀呢,便出了正房到前廳。張荀正在廳中坐著,一見她,連忙起身行禮。蘇瑾笑道,“快免了罷。這一趟走了兩個月,累了罷?”
“一路不是車便是船的,哪裡能累著人?”張荀笑了笑,依言坐下,看了看蘇瑾,好一會兒才苦笑道,“我們去這一趟,倒給小姐招了麻煩來。”
蘇瑾擺手,“與你何干。你們即便不去,該來的總會來。嗯,不說這個了,你叫我,必是想說生意上的事兒罷?”
張荀笑著點頭,“正是。按小姐說的,到了杭州,除了拜會小姐外祖府上,又去了楊府。那位楊少爺聽聞是小姐派去的,十分熱情,拉著我在其家吃了整整大半日的酒。又說自得了小姐的信,便一直等著咱們的羊毛毯子呢。我將隨身攜的樣毯拿與他一瞧,他也甚是喜歡,誇小姐這毯子織得好,又建議說,蓋毯之類的,小姐可再織五尺長五尺寬的,亦或四尺長四尺寬的。這些輕便些,更適合江南地區。”
蘇瑾聽了笑起來,“由此可見楊大哥對生意倒比之前精通了不少。這個想法我亦有,不過織機卻要重新打製,很是費工夫,咱們冬日裡無事,慢慢地做罷。”
“嗯。”張荀點頭,又接著道,“楊大哥說,這毯子他要放在鋪子賣,叫小姐湊成一批便運過去。”
說到此處,蘇瑾突然心中一動,“稅監之事,對杭州的影響可大?”
張荀聽了此話,嘖了一聲,奇道,“說來也怪。蘇杭皆派稅監,我觀其街面之上,鋪子雖也有關張的,只是也極其熱鬧呢,瞧不出與平時有多大差別。可咱們歸寧府卻與平時天差地別。真真是怪事兒”
蘇瑾想了想笑道,“那是你沒見識過杭州最繁華之時的緣故罷?”
張荀笑了,“當是如此。最近聽聞風聲鬆了些,楊少爺家的綢緞鋪子也開了張,咱們可著手準備這一批貨。”
蘇瑾點頭。
張荀又接著道,“後來我又去了丁家拜會,丁夫人見了我亦是喜不自勝,因實是好奇小姐在這邊的生意,拉著我問了足足兩個時辰。聽聞小姐缺銀子週轉,她便叫人備了五千銀子,叫我帶來。我哪敢替小姐自做主張,便推了……”
蘇瑾聽到此處,嘴一張,正要說話,張荀已笑道,“我回之後,聽栓子說咱們坊中的羊毛毯子要做為貢品進獻朝廷。我便覺此事辦錯了”
“還真是錯了”蘇瑾笑了,有些惋惜。
張荀搓了搓手,笑道,“誰承想我才剛走兩個月,坊中竟有這樣的變化。”
蘇瑾也笑了,“莫說你沒想到,我也沒想到。嗯,丁姨可還有話說?”
張荀掏了一封信,遞過來,“是丁夫人所寫的,關於生意上的事兒。”
說完這些,蘇瑾沉默一會兒,才問起最重要的事兒,“你們到徽州之後住在哪裡,那邊的人對你態度如何?姑爺的母親身子可好?”
張荀有些為難,他倒是想只報喜訊兒,可又怕因此而誤導了蘇瑾。蘇瑾看他這模樣,便知了個大概,遂擺手,“我隨口一問罷了。嗯,你只與我說,可有什麼特別的事兒麼?”
張荀鬆了口氣,略想了想道,“聽說陸家二老爺想補鹽運使的缺,好象缺打點的銀子。這是陸家二房一位管事在吃酒時透的信兒,當時似乎在探我的口風,因他問小姐的生意本錢到底有多大。我說小了,怕那府的人小瞧小姐,說大了,又怕他們真的上門借銀子,只好如實說了……”
“還真是難為你了”蘇瑾笑起來,“後來如何?”
“後來便再沒下文了”
蘇瑾微微點頭,坐著出了一會兒神,道,“正好你回來了,坊中的生意你和阮二商議著辦。還有那染房,你多多留意些,我最近不得空。”
張荀點頭應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