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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白衣卻不冰冷,渾身散發著善意和溫暖,好像跟他待在一起,就能被他融化了似的。
彷彿陽光般燦爛耀眼。
可她現在,已經不需要陽光了。
死過一次,她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情感,連殺人都不再有任何的心理障礙。
這應該是很嚴重的心理疾病,但她卻一點治癒的想法都沒有,至少有了操控鬼手的能力,她再也不用孤零零地等死。
於是她抬起頭,衝他笑:“我叫崔梔。”
少女笑眼彎彎,卻滿眼都是笑意不達眼底的冰冷。謝塵寰看著,不知為何,心中一刺。說不清是不悅還是……心疼。
“大膽。你可知你面前的,是當朝皇七子殿下。你該自稱民女!”
“無妨,”謝塵寰阻止了姜吟,垂眸看著喬梔道:“崔梔?你就是崔將軍的妹妹?”
姜吟一驚。
崔梔這名字,他並不熟悉,但崔無厄,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,那個在邊關一戰中,異軍突起的年輕將領,“莫非,她就是陛下指給殿下的……”
未婚妻?
那位崔將軍凱旋時,對於聖上賞賜一概婉拒,只為自己的妹妹請了一紙聖旨——許嫁當朝皇七子!
姜吟道:“既然是殿下的未婚妻。此事,末將不便插手。末將還有要務在身,告退。”
姜吟任職多年,知道什麼話該說,什麼話不該說。
崔梔一個弱質女流,竟然深夜出現在此,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。
他與謝塵寰交好,自然是不會將這些事說出去的,也會管好自己的手下。
派人把屍體拖走,剩下的事,交給謝塵寰。
姜吟走後,山洞便剩下喬梔和少年,還有昏迷的絮兒。
半晌。
“雲吞。”少年輕喚。
一道童打扮,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上來,他生得白白胖胖,倒確實像一碗雲吞。恭敬道:
“殿下有何吩咐。”
“去將我的外袍和靴子取來。”
雲吞看了喬梔一眼,立刻明白了殿下的用意。他不滿道:“可那是貴妃娘娘親手為殿下……”
“快去。”
雲吞不情不願去了。
喬梔聽到他說靴子,低下頭,這才發現自己腳上沒有穿鞋,露出了腳趾。
這在古代是很忌諱的。
少年眸光清正,虛虛掠過她瑩白的腳踝,很快就移了開去,彷彿根本沒有看見:
“崔姑娘,夜間門行走不便,外面有在下的馬車,冒昧請姑娘同行,在下會將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。”
喬梔卻道:“你叫謝塵寰?”
少年一頓,除了父母,當面直呼他名字的,她是全天下第一個。想到眼下二人的關係,他淡淡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?”喬梔盯著他看。
少年對上她的眼睛,不知為何,心尖如琴絃按動般微微一顫。因為那雙眼,實在是太安靜、太沉寂了。好像世間門萬物都不在裡面。
看著他,卻又不像在看著他。
像是在……看著另一個人。
他垂下濃長的眼睫,面色卻淡淡道:“我降生那一日,得神諭賜名……”
又突然頓住。怎麼她問什麼,他就回答什麼,這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性子了。謝塵寰暗暗鎖眉。
喬梔不言不語,穿上雲吞遞來的靴子,那是一雙雪白的長靴,雖然不合腳,好在內裡無比柔軟,不知是用的什麼動物的皮毛製成,穿著很舒服。
她坦然地穿著他的鞋子,披上他寬大的道袍,走出山洞,臉上毫無異色,看得雲吞暗暗皺眉,只道這位未婚妻好不矜持,想要接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