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如行一個激靈回過神,忙彎腰請罪:“如行失禮了,夫人快快請進。”
四夫人帶著人進來。殷如行這才看見身後眾人捧著的東西。乖乖綾羅綢緞、首飾、點心、茶葉、鮮果、各色藥材補品,零零種種一大堆。滿滿的擺放在堂屋。
“這院子偏遠粗陋,少不得要委屈妹妹些。”四夫人滿面春風,熱情又不失莊重的對她道,“若是缺什麼,只管遣了人來和我說。”
殷如行下意識的回答:“不缺什麼?這裡什麼都有。”
四夫人掩口而笑:“真是個老實的孩子。傻妹子,你既來了這裡就該有應有的體面。”說著,不著痕跡的在她一身棉布衣衫和光溜溜的的烏髮上瞥過一眼:“不然,人家還以為我故意剋扣了你。”
殷如行自知自己的打扮是寒酸了些。這也是她原本就一窮二白的原因。難道這位四夫人是個內務總管類的人物?比如王熙鳳之流。若是如此,送些東西來也說的過去。只是,這送來的東西是不是太好了些。瞧瞧這些錦繡綺羅、碧玉佩、金步搖,她若穿戴上,只一趟拳腳下來,在地上打兩個滾就全毀了。她敢穿嗎?
一個小丫頭從門外進來,送上兩盞新沏的茶水。
殷如行頓時滿臉羞愧。這是人家的丫鬟。她忘給客人上茶了。竟讓人乾坐著這麼久
四夫人開啟茶蓋輕嗅了嗅,嘆了口氣:“這是舊年的陳茶,時日有些久了。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妹妹來的不巧,今年的明前新茶前幾日剛得,總不過幾十斤,我還不知道妹妹在,一早兒就傳送完了。妹妹且忍耐幾日,等二發的新茶來了,我再給妹妹送來。”
殷如行無法回答。其實她不但喝不出新茶和陳茶的區別,就連茶都很少喝。習武消耗大,口渴的時候灌下一大壺溫白水最舒服。至於口不渴的時候……不口渴喝什麼茶?小樓臨水,清風徐來,喝茶談天,好像已是上一輩子的事了。
四夫人又道:“你這裡人手也少。一個婆子做些粗活也罷了,伺候上就短缺了。我撥給你一個,先將就著使喚。等他日名分定了,按著規矩配置就好了。木槿,過來見過姑娘。”
殷如行霍的一驚神馬叫名分定了?
還沒等她驚過來,一個十五六歲,長相伶俐的小丫鬟便跪在了她面前,飛快的磕了個頭:“奴婢木槿,見過姑娘。”
“不不不快起來”殷如行驚的往後退了半步,忙彎腰拉人。穿越至今,還是第一遭有人跪在她面前給她磕頭。這個衝擊實在是太大了
四夫人笑道:“妹妹太心善了。她原就是伺候咱們的,受一個頭又怎麼了。”
殷如行再也忍不住了。這位四夫人自從一照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了局面,一連串流程自說自話到現在,她連個反駁的餘地都沒有。
“夫人。”她小心翼翼的開口:“您,會不會是走錯門了?我一個粗人,當不起這些精貴物。”
她的話一說出,滿室寂靜。人人臉上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神色。
“妹妹這般天姿國色還叫粗人”四夫人驚訝的道,“那我們豈不都成了燒黑的焦炭了”說罷,輕輕的笑了起來。室內眾人也跟著掩口微笑。
殷如行面色如水,沒有半分笑容,一眨也不眨看著她。
四夫人笑了一會兒,被她看的有些膈應,咳嗽了兩聲,小聲道:“妹妹貴姓?”
“我姓殷。”
“這就是了。”四夫人略略舒了口氣:“名諱可是‘如行’二字,正月時分由白公子引見而來?”
“是我。”殷如行一頭霧水。
四夫人大大鬆了口氣,掩袖而笑:“妹妹真是會逗樂好好的嚇人一跳”
室內眾人的神色也齊齊鬆懈,恢復了和樂之氣。
“好了,來了這半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