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滿足,還妄想當國丈。聶星痕就是看中咱們的野心,才反將一局。”
他緩緩望向靈堂四周,悲涼地笑著:“想不到我明某人一生風光,老了竟然晚節不保。官位丟了,夫人死了,嫡獲罪,庶離心……這個家,真的是散了啊!我怎麼就落到如此地步了啊!”
明相哭著笑著嘲弄自己,也是雙腿一軟,跌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。父女二人在靈堂裡相對痛哭流涕,皆是悔恨不已。
貪婪,是一切**的根源,也是一切禍事的根源。有些人因為貪婪,想要得到更多,到頭來卻把所擁有的一切都失去了。
明丹姝抬眸望著父親,忽然有了這種深切的體會。
人心不足蛇吞象,世事到頭螳捕蟬。
第76章 黃雀在後(四)
燕王宮。
聶星痕遇刺之事雖已水落石出,但他的傷勢卻並未有任何好轉。按祖制,過了正月十五上元節便該上朝了,可燕王愛心切,竟致罷朝日。
也許,這裡頭還有對、對明氏的寒心。
眼看距離月末越來越近,聶星痕的生命也在慢慢流逝,整個燕王宮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,夾裹著嚴寒冬霾。
直至正月二十,姜國終於有了回應,派了使者和蠱醫前來探望聶星痕的傷勢。
當夜,燕王在聖書房召見和微濃。
其實這幾日裡,微濃一直深居簡出,除了每日去向王后請安,幾乎從未出過含紫殿。而聶星逸近日都在暗中注意明重遠的案,也並未與她打過照面。
東宮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細算來,這竟是他們夫妻兩人數日裡頭一次碰面。
去聖書房的上,宮婢們在前頭打著宮燈,聶星逸在後頭低聲問微濃:“你近來可是身有恙?都沒見你出過含紫殿。”
微濃望著前方的連珠羊角宮燈,語氣淡得近乎冷漠:“天氣冷,不想動。”
聶星逸感到她的情緒不善,只好回道:“冷了就燒地龍,開春便好了。”
微濃“嗯”了一聲,未再多言。
夜風中似有暗香浮動,原來是過了御花園,微濃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聶星痕。去年九月,她還曾在此與他偶遇,當時他從容不迫的姿態猶在眼前,轉眼他卻已踏入了鬼門關。
即便她再恨他,也是希望看到他光明正大地死去,死在戰場上、死在陽謀之中,而不是死於見不得光的陰謀刺殺。
倘若沒有明塵遠大義滅親地檢舉揭發,也許,她也會去燕王面前告發明重遠——臘月二十八那日,她坐明重遠的車輦回宮,那披風下襬沾的東西,是一些紫色的土壤。
放眼九州四國,寧國的土壤是黑土與黃土,燕國和姜國境內多紅土,紫色土壤唯獨楚國才有。
也就是說,明重遠的那輛車輦去過楚國,而且是近日才回來。下人們打掃時有所疏漏,讓鞋底的泥土殘留在車內的某個角落,才會沾染在了她披風之上!
她曾在楚國生活年,對於這種紫色土壤,絕不會看錯!試想聶星痕前腳去楚地平亂,明重遠後腳便去了。或者,他並非親自出馬,而是派了親信過去。
如此敏感的時刻,他一個駙馬跑去做什麼?又是為了誰而去?
答案呼之欲出!
這就是她近日足不出殿的原因!她不想看到赫連王后與的嘴臉,不想看到他們母儀天下、道貌岸然的背後,藏著如何醜陋的心思!她覺得噁心!
微濃越想越是憎惡與憤怒,所幸天色暗沉,聶星逸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。可即便看不到,他也感受到了,想起近日裡接連發生的事情,他竟覺得心虛,不敢面對她。
去聖書房的因此顯得異常煎熬,與妃互不言語,宮人們也不敢多問。及至到了聖書房,他二人才都緩了緩心神,如常地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