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的確是個練家子,身法敏捷,出手極快,而且還擅用左手。我一時不慎,被他得了手。”
言罷,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肩:“若是當時反應慢一些,我這條右臂就廢了。”
“我的天!”微濃忍不住掩面低呼。這與她印象中的楚璃實在太不一樣了!那樣一個優雅從容的人,應該是個精通詩文、精於字畫的雅士才對,他居然也會舞刀弄劍?而且聽起來,還是個左撇子高手?
微濃猛然想起今天在車輦之上,他曾伸出右手拉過她一把。難怪他的右手柔軟平滑,毫無習武之人的特徵,原來他是擅用左手……
“別想了,快去拿傷藥!”想是等不及了,黑衣男子催促她道。
微濃卻猶豫著不肯應承,又問:“他既然知道你在毓秀宮,為何不對我提及呢?而且,他必定猜到是我在包庇你,我若去幫你找傷藥,豈不是承認做了你的同夥?”
“他今日有對你發過脾氣嗎?”黑衣男子問道。
微濃搖了搖頭。
“那他今日待你如何?”他接著問。
“謙和有禮,體貼入微。”微濃想了想,又補上一句:“他隻字未提失竊之事。”
“嘿!這個楚太子,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呢!”黑衣男子揉了揉右肩,不知是讚賞還是嘲弄:“他把你帶出去一天,必定是怕你留在毓秀宮,我會加害於你。”
“那他為何不趁著今日我不在毓秀宮,命人來抓捕你呢?”微濃仍舊疑惑。
黑衣男子戲謔地笑笑:“所以我才說,他憐香惜玉啊。試想,我若從毓秀宮裡被搜了出來,你還有什麼清譽可言?一個未過門的和親公主,和盜賊共處一室?此事倘若處置不當,還會傷害燕楚兩國之誼。是不是?”
微濃聽罷沉默了。不可否認,這黑衣男子說得句句在理。想起昨夜楚璃的突然到訪,今日一整天的相約,還有那一盒早有準備的刺梨點心……
這點心若是被黑衣男子吃了,就是“賜離”;若只她一人吃了,便僅僅是一道消解積食的藥膳而已。他就連選擇暗語,也如此體貼入微!
若非事出突然,像楚璃這樣的人,又豈會輕易破壞禮數,與未婚妻相見?
想來明日的天祿閣之約,也不過是個藉口罷了。也許他約在天祿閣,正是想要暗示自己,他知道了一切!
微濃的心突然狠狠揪了起來,直感到無地自容,羞愧難當。楚璃處處給她留了臉面,她卻包庇他的敵人!若楚璃是心胸狹隘的男人,也許早就唾罵她不守婦道了!
這般想著,微濃連額頭都是隱隱作痛起來,一股惱火驀然竄出,促使她喝斥那黑衣男子:“都是你害的!都是你!”
“噓!你小聲點!”黑衣男子連忙捂著她的嘴,再次說道:“反正事情也已經拆穿了,我一旦踏出毓秀宮,必定會被萬箭穿心。你也吃了我的毒藥,不幫也得幫,是不是?”
微濃聽見“毒藥”二字,越發惱怒不堪,見他大手幾乎捂住自己半邊臉,恨不能生啖其肉解恨!這般想著,竟也下意識地做了,猛地張口咬上他的手指。
黑衣男子手抖了一抖,不由自主“噝”了一聲。他放開微濃,目光掠過一絲銳色,旋即又笑了起來,陰測測地道:“小姑娘還真是‘牙尖嘴利’!你咬也咬了,去不去太醫署?”
“不去!”微濃脾氣上來,倔強地道。
這下子,黑衣男子是真得生氣了,微眯著銳目盯著她:“我原還想著你是個識時務的姑娘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袖中突然露出一枚短箭。但聽“撕拉”一聲響,微濃的左臂已被他劃破衣袖,短箭刺入肌膚之中,瞬間劃開了一道口子。
鮮血隨即冒了出來,微濃後知後覺地感到疼痛,低頭一看,自己的衣袖已被染紅一小片。她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