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者聯絡在一起,最後還是陸老七提醒了我。而他最精明的地方,是極有自知之明,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威望根本不能勝任陸家繼承人,所以其實在他心裡,也根本沒想過要爭奪陸家產業,只想苟且偷安,心安理得的享受榮華富貴,舒舒服服的做他的小人物。可惜啊可惜,如果你歐陽老二能早早看穿這一點,又何必殺人越貨,只要抓住陳老大的那份假遺囑,借花獻佛,弄假成真,陸家繼承人的位子不是唾手可得?”歐陽烈火喘息越來越急,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,又帶出幾口血來。李衛東冷冷的說:“怎麼,後悔了嗎?可是就是陸老七這樣一個不想爭名奪利、一心想當小人物的人,最終還是死在你的手裡,殺他的人就是你!歐陽二爺,我倒很想知道,在你開槍打死陸老七的時候,可曾想到過會後悔?多行不義必自斃,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,那麼我問你,在你殺死陳老大,勒死何警司,在楚天舒香菸裡做手腳,害死陸家滿門五十四口的時候,是否會想到有天會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?”歐陽烈火雙眼緊閉,兩腮的肌肉竟一道道橫了起來,突然嘶吼了一聲,一翻身像發了狂的野狗一般朝李衛東小腿咬去。可惜他兩條手臂全都廢掉,沒有了支撐,沒能咬到李衛東卻已經力竭,下頜重重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。李衛東連動都沒有動一下,只是那樣冷冷的看著他,傳入耳鼓的是他那嘶啞卻無比淒厲的嚎叫。此時的歐陽烈火,渾身浴血,右臂骨茬外露,腿上又中了一槍,蜷伏在地,看上去就像一隻垂死的野獸。李成安幾個相顧無語。連輕侯終歸不忍,搖頭嘆了口氣,上前去攙扶歐陽烈火,示意警衛叫醫生包紮傷口,卻被歐陽烈火猛的一聳,用肩膀撞開了他,狂吼道:“滾開!不用你管……假仁假義!……胡說八道,這些都是胡說八道,姓李的,我與你無冤無仇,你為何要陷害我?既然我是內鬼,想圖謀陸家產業,為何會拼上老命去維護大小姐,你說,你說!”“死到臨頭你仍不知悔改,還想狡辯是不是?”李衛東把手裡菸蒂狠狠一扔,厲聲說:“歐陽烈火,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你的伎倆?不錯,你確實從始至終都在維護大小姐,而且這絕非做戲,如果你這一次能夠順利殺死連三爺,我猜走出地下室之後,你還會想方設法扶大小姐上位,做陸氏家族的繼承人對不對?”“啊?”夏若芸猛的愣住,儘管她一直髮花痴似的看著李衛東發呆,但是這句話還是聽得清清楚楚,結結巴巴的說:“你說什麼?東子,你是說他……想扶我做繼承人?”“沒錯,但他絕不是良心發現,或者突發慈悲,事實正好相反!”李衛東深吸了一口氣,一字一頓的說:“他自知陸家經歷了這一場大劫,必定是元氣大傷,烽火連天四大金剛四去其三,連陸老七也死了,僅僅靠他歐陽烈火一人,又如何支撐得下去?更何況所有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個,必然引起陸家上下懷疑。正因為如此,他才假意推你上位,這樣一來所有的輿論,壓力,職責,猜忌,統統落到了你一個人的身上,你就成了成了眾矢之的,他這根本就是存心想害死你!並且他生怕這樣還不夠保險,又特地在方林酒中下毒,歐陽烈火,我知道你想毒死的根本就不是我,而是方林!因為方震南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,如今不明不白的死在陸家,他會怎麼做?一定是瘋狂報復,血債血償!到時大小姐成了替死鬼,再由你來收拾殘局,那時差不多這場風波也該結束了,你歐陽二爺順理成章的坐上老大的交椅,普天之下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撼動你的地位!歐陽烈火,你這一計上樹抽梯,李代桃僵,好狠,也夠毒,可是你千算萬算,都算不到方林中了氰化物那種劇毒,卻仍然被我給救活了!”原來如此!這一番話說出,所有人都是一陣心驚肉跳,這一次連連輕侯都悚然動容了。歐陽烈火吃力的昂起頭,怔怔的看著李衛東,良久才緩緩閉上眼,忽然嗤的一笑,隔了一會又笑一聲,到後來竟是哈哈狂笑,狀若瘋癲。
第39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