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?瞭解雖足,終為時日所限,誰知何日會變;義母?似乎只會讓煞氣更勝而已;已逝父母?記憶畢竟模糊;白莫歌,黑嶽等至交兄弟?哎……奈何天生喜女色多些,從友情中所尋溫情難以比擬。
他的腦海中,忽然浮現一道傷疤,被他一劍自胸口乳間直劃到小腹的血痕。傷疤主人那具護面破碎不堪,露出的美麗容顏上寫滿因失敗打擊造成的屈辱悲憤,卻不屈。“今日不殺我,總有一天會讓你死在手上!”那時的他就沒有懷疑她的誓言,從不認為她的決心會動搖和改變,之後的兩年,她也的確沒有。
時至翼國再見,性情仍如當初。
席撒睜開雙眼,身心一陣清明,他尋到那盞信任的光輝。破山三狼眾軍將已等待太久,有些人乾脆坐下,見他站起,才慌忙立直。“還道席國士打算養傷到寒冬來臨,好把大夥統統凍死,不戰而勝!”
西妃遞來不知何時除下的披風,上託兩柄寶器。柔聲道“三狼戰王內力深厚,又使重兵大刀,若被擊中空門,縱使火龍王皮鱗也不堪承受。其魔金甲非同堅固異常,又橫練少林流派金剛不壞神功至鐵壁大宗師之境,尋常兵器難以重創。觀君善使披風化盾化棍化刀劍,故呈上魔蠶披於粉晶寶器助戰之用。”
第三十八章 決鬥
席撒當然不會推辭。魔金甲堅固程度他非常清楚,尋常精緻利器縱使刺中要害,除非內功比對方深厚許多,否則不過勉強破甲,生死決鬥,怎容這種弊端?
等待已久的三狼戰王手中長柄大刀虛空一揮,氣勁便擊的碎石拋飛,這手霸道內力頓時引得三狼軍將暴起喝彩陣陣。
“本王早曾聽說武當流太極劍陰陽並濟,高明非常。可惜至今所遇都是些不足接本王一刀的招搖撞騙之輩,所謂的四兩撥千斤之神妙技巧不過些尋常戰鬥接卸力技巧。據聞席國士得心之眼高手授藝,希望不會讓人失望!本王雖無幸向撒拉寨王請教高明,今日一戰總算已見識過天下聞名的心之眼高手厲害。”
言下之意,竟頗有自負身手高明,難尋對手,渴望與撒拉較量之意。席撒不禁暗自輕呸,想不到這人竟還有自戀性格傾向,這才明白他所以答應決鬥並非因為個性冷靜有智,而是對自己信心十足,意圖借公平決鬥殺死自己獨攬大功而已。
不由多了幾分勝算,迅速計算彼此距離,地形利弊,以及對手兵器手足長短,並對那頭魔虎加以計算估計。同時穩守內心一絲清明,逐漸將體內煞氣自經脈放出,眸子便不知覺的漸漸變冷,清澈的瞳光漸逝,清冷如冬日覆地白雪上空的寒月。
“席國士請出招罷!”當煞氣漸漸擴散席撒全身,翼國時陰勁激化之像再生,內斂的殺氣彷彿決堤之水,蜂湧而出,霎時將他記憶,情緒佔據。腦海中試圖穩守的一點光亮驟然模糊,任他如何努力把持,那張臉終究被黑紅淹沒無蹤。
‘這可真叫作繭自縛……’他忽然意識到,想和做畢竟是兩碼事,縱使他有決心做到,然而內斂的煞氣之狂暴根本超出控制範圍。就像一個有決心的勇士無法用木盾擋住神兵利器的穿透般道理。狂暴煞氣如神兵,體內正氣如脆木。
兩股截然相反相對的認識,猶如黑與白,在他意識中炸響,轟轟隆隆,亂人清醒,催人迷失。‘聚散終有時,何言棄離……’狂暴的煞氣在腦海中響起陣陣亂笑,被包圍中央的一絲白光漸漸染上黑紅,黯淡的幾近無光。
‘住嘴!可笑!七年,七年!不顧一切的為她夢想付出,換來這種結果,天理何在?天理何在?人情何在?道義何在?她既負我,就該喪失被尊重資格如物品般成為身邊的美麗擺飾!除非她死,永遠都不可能放她離開!哈哈哈……“
鬼嚎夾雜亂笑,將光亮最後一絲掙扎徹底淹沒,掙扎中最後閃爍的一下白光,只如溺海者沉沒前最後探出水面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