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的,喜鵲在嘰嘰喳喳的叫。
沈檸的心情非常好,雖然今天到西府喝酒看戲,似乎是給王氏臉了,但是吧,兩府不可能割裂,賈珍是族長,西府的人犯事,賈珍逃不掉,她也逃不掉。
這也是她在當天讓青苹送生辰禮的原因。
送的如此遲,本身就是一種打臉。
而且沈檸還想看看迎春和探春。
這兩個還小的女孩兒,曾經都被賈家誤了。
溜過彎,又洗漱一番,坐上軟轎,沈檸在尤氏的陪同下,悠悠噠噠的往西府這邊來。
“一早就聽到這邊的笛音了,”看到賈母,她先福上一禮,“嬸孃的興致好。”
笛音從另一邊的水榭傳出,遠遠聽著,甚有意境。
顯然這老太太比她會享受。
“呵呵,難得我們娘們能樂呵一日。”
賈母看了一眼她的肚子,笑道:“快來坐。”
“大嫂子!”
“大嫂子……”
邢氏見禮,沈檸忙微笑回禮,王氏……,卻只道:“可不敢當二弟妹的禮。”丟下這句話,她直接轉向兩個侄媳婦並迎春幾人。
李紈和王熙鳳看到婆婆(姑母)被晾在那裡,也並不敢說什麼,老老實實喊了大伯孃,並行了禮,這才不動聲色的藉著和尤氏寒暄的工夫,用身體把王氏擋住。
啊啊啊,誰能想到,大伯孃都過來喝酒聽戲了,卻還是一點臉也不給姑母?
王熙鳳心裡在尖叫,面上卻只能堆著笑,努力想轍。
但換成老太太她肯定已經能打圓場了,可大伯孃……
大伯孃恩怨分明,坑起人來……,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。
反正據王熙鳳觀察,賈家上下,就沒人能拿這位伯孃怎麼著。
老太太也不行。
“迎丫頭,探丫頭,快起來。”
沈檸沒管身後的官司,拉住兩個行禮的女孩兒,她的臉臉上現出真真切切的笑容。
“伯孃!”
“伯孃~”
探春的聲音奶聲奶氣,一雙大眼澄澈乾淨,喊她的時候,還特別好奇她的肚子。
此時,她們兩個還完全沒注意到被嫂子們擋在後面的王氏。
“伯孃要生小妹妹了嗎?”
她姨娘說是小妹妹,二哥哥也說是小妹妹。
“是啊!”
沈檸摸摸她的小臉蛋,“等伯孃生了小妹妹,讓她跟你們兩個玩好不好?”
“還有我,還有我。”
寶玉跑過來,搶在迎春之前說話。
跟姐姐妹妹玩這事,怎麼能少了他?
“伯孃,我可以帶小妹妹玩的。”
“……成!”
沈檸看看穿著一身紅,好像年畫娃娃似的乖巧寶玉,強忍了伸手揉臉的衝動,到底道:“到時你們一起玩,一起讀書。”
“還要讀書嗎?”
寶玉吃驚了,忙用眼睛找他娘,“可是太太說,我們讀的書不一樣,女孩子也不用讀那麼多書。”
“……”
沈檸看看他,再看看兩個女孩兒,嘴角扯扯,轉向擔心這邊的賈母,“我們賈家的女孩兒向來珍貴,就好像當初的敏妹妹,四書五經她哪樣沒讀過?如果沒讀過,也不能和妹夫那般琴瑟和鳴,甚至助力官場。
可笑某些人,慣會斷章取義,非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。
孔聖人說過這話嗎?孟聖人說過這話嗎?
沒有孟母三遷,這世間就少了一位聖人。
嬸孃,您說,我說的對嗎?”
賈母:“……”
就知道那天的事沒那麼容易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