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他從小好學,原也該跟賈敬似的走科舉之路,可是皇帝在賈代善死後直接賜了一個主事之職,不用考試就當官,看似皇恩浩蕩,實則徹底斷了賈家第三代的科舉之路,也斷了賈政的晉升之路。
畢竟靠走後門上位的官,在文人集團的官場根本吃不開。
事實也證明,他一輩子都沒有作為,哪怕後來奉旨為學政,也是平調,沒有升官。
上面的那位在干擾賈家的轉型,讓賈家自然消耗,根本就不讓他們再做大。
後來的抄家不過是順勢而為。
兩家人如果關著門,一直自己樂自己的,有很大可能不會再被清算,奈何從賈母到賈赦、賈政、賈珍都還想掙扎。
想到後來的結局,沈檸又在心裡嘆了一口氣,“還有沈家,我只要好好活著,沈家的第四代總會重新回來。”
孃家發還原籍,三代不準入仕,從父親到兄弟再到侄兒們,都斷了仕途,她要是不能長命百歲,可等不到第四代的侄孫們。
而沒有她這個姑奶奶,艱難回來的沈家小輩,只怕跟賈家也走不起了。
“我都會幫你看著照顧的。”
話音剛落,沈檸一直漲痛的腦袋,沉悶感覺哪哪都不舒服的身體,一下子都平緩了許多。
原身這是……走了?
沈檸摸了摸肚子,裡面的孩兒好像也感覺到了什麼,微微動了一下。
“乖乖的,我們做個幸福的小孩。”
她要是死了,小寶寶就只能過爹不疼,哥不管,寄人籬下的日子了。
“我好好吃飯,你好好長大。”
有機會,她得把那個好大兒打一頓。
再把那個躲在道觀,就自以為萬事無憂的賈敬罵一頓。
她力小身弱,想要往死裡打那個好大兒是不可能了,只能靠賈敬。
寧國府的掌家人可以平庸,可以無能,但不能把整個寧國府帶的臭不可聞,更不能做那等不要臉的爬灰畜牲。
金線繡成的帳幔透出一點光來,天漸漸的亮了。
沈檸在迷迷糊糊中睡去,這一次終於沒有夢,沒有不安了。
寧國府醒來了,不時有人從后角門進進出出,一派繁忙。
只有主院靜悄悄的,灑掃的粗使婆子一個個惦著腳尖行走、幹活,門簷下一溜捧著銅盆、巾帕、香胰,提著熱水等等的丫環們靜靜站著,只是熱水換了一壺又一壺,直到自鳴鐘噹噹噹的響起,巳時三刻,裡屋才傳來一點動靜。
沈檸一覺睡醒,難得的神清氣爽。
房門開啟,大家立馬挺直脊樑魚貫而入。
一身灰綠襖裙的青竹腳步輕快,面上帶著歡快的笑容,“瞧太太的氣色,今個好多了。”
“這一覺睡得好。”
沈檸由著丫環們服侍,“讓大爺請一下回春堂的陳掌櫃,看看我還有什麼要注意的。”
依她,恨不能把太醫院和京城的名醫全都請來,奈何原身自家變後,就再也不跟太醫院打交道了,這幾年她一直用的都是回春堂的陳掌櫃陳延生。不過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名字好,她病著病著,居然懷上了。
“是!”
青苹和青竹對視一眼,急匆匆的出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