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人被抓走後,沒過多久就被放了。這一次事件,使他對這一行業不再產生懷疑。
他很有自信的對大家演說道:“你們看,如果我們這個行業真正犯法的話,為什麼公安局把人抓走又放了。法律對我們這個行業難以定性,有關部門也不好管理我們,我們只是鑽了法律的空子。只要我們不殺人,不放火,不幹違法亂紀的事,法律也管不了我們。”
他激動地說著,聽眾中突然傳來幾聲贊同的吼聲,把我嚇了一跳。
他最後又補充說:“如果我們是在幹違法亂紀的事,那麼別人還會把房子租給我們嗎?現在我們對面就是派出所,如果我們犯法,他們肯定知道,早就來抓我們了。” 。 想看書來
小城(二十三)
他滔滔不絕地說著,一切聽上去似乎都言之成理。我仔細聽著,發現他經歷過的許多細節,以及他在這個過程中產生過的某種不信任,和我有許多共同之處。
當時我非常認真地聽著,想知道他是如何處理這些事情的,特別是他去報警那件事。我也想過要去報警,但他行動的結果卻讓我的想法不得不胎死腹中。
整個講課過程其實就是向大家澄清這個行業的清白,他們以退為近,先向大家承認這個行業不好的口碑。但最後卻總是要說這行業的本質是好的,大家對它的誤會源於對它的不甚瞭解,對它的看法往往是道聽途說,自己卻從未親自體驗考察過。
聽過這堂課後,我原本打算逃跑後去報警,現在覺得沒有必要了。一種無可奈何,束手無策的失落感襲遍我全身。我不知該如何對付他們,難道真的就只能任憑他們自由自在,找不到對付他們的辦法?我若反抗,他們報復我怎麼辦,報復姐怎麼辦?
我不得不又一次調整自己的思路。
講課結束後,大家蜂擁到講臺上和領導握手,小惠從我身後幾個大步跨過兩條凳子,急忙向講臺走去與演講人握手。經過我跟前時,她表情激動,用急切的眼神暗示我,好像在說:“你怎麼傻站著不動,快抓住機會和領導握手!”
我看見從房屋四方湧過來比肩接踵的人,熱誠,奴顏婢膝地和領導們握手,姐也在這批迷茫受騙的人的行列中,從她的眼神舉止可以看出,她對這個人報有莫大的幻想。
我也站在他們中間,擠上前去,卑微地和他們握著手。
而他們似乎對聽眾這種狂熱舉動,對自己受到的禮敬見怪不怪,並且認為理所當然,一動不動站在那裡,滿臉微笑或是鼓勵的神情,和大家握手。
在回宿舍的路上,我一直等待著,以為他們會談談今天講課的內容,交流一下自己的感悟,可一路上他們都在說著些與此無關的事情。
看來他們並不太看重自己對講課內容的理解程度,或許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聽懂,因此也沒什麼好交流的,又或許是他們早已習慣了這些課程,在我還沒有來之前,他們早就已討論過了,此刻他們只是溫故而知新,透過不斷的聽,自己的想法也由此發生些微妙變化,而他們把這些變化看成是自身理解能力的進步,併為此偷偷感到滿意。而這種新的理解,他們也許是不願與人分享的,僅把它當作自身的財富。
上完課後,我很少和姐說話,因為我不敢再信任她。這正中她下懷,她也不想再跟我多交流,只要我能安心留在這裡,她就覺得夠了。
一路上我思索著各種問題,關於如何逃跑,以及逃跑前後,可能遇到的各種意想不到的困難。
到底怎麼逃走呢?我現在所有的東西都留在家裡,如果坦明我要走,他們肯定會千方百計把我留下,如果我來硬的,他們人多勢眾,我註定失敗,並且昨天晚上那個瘋女人給我談過話後,我想想就後怕,不敢再到他們面前提回家的事。可是就舍下姐一個人留在這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