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江家笑話,可抬眼看見的卻是自家做粗活的下人,驚得騰的一下立起身,幾步竄到那人跟前:“你說……家中走水?”
吳江與吳王珠兩個也站起身。
那人抹了一把汗,答道:“夫人快去看看罷,小的搶出來時,大半房舍都已著火,這時只怕全燒著了。”
吳夫人險此站立不穩,嘴巴張著說不出一句囫圇圍固話。
吳玉珠搶到跟前扶住,尖聲道:“孃親住的屋子跟後院柴房可曾燒著?”
那人想了想,答道:“起火的就是柴房。”
吳夫人聽得這話,猶如五雷轟頂,但被雷一炸,反倒請醒。她碩不得與江夫人告辭,拉上兒子女兒就飛奔出門去。報信之人憂預一下跟上吳家三人去了。
江夫人看他們出門,急忙吩咐金媽媽:“還愣著做甚?讓家中下人趕緊拿了裝水的傢什去救火。”
金媽媽應了聲,急急出門去。
江夫人拿起手邊抹布擦拭身旁的條案,口中道:“這可怎辦好?”
梔子安慰道:“夫人且放寬心,那下人誇大其詞也說不定。”
江夫人擺擺手:“但願如此,我們這時也搭不上手,你們倆都先回去罷。”
出得門來.梔子指了指西面燒到通紅的天空,道:“方才怕夫人擔心,我沒敢多說。姑奶遊奶請看,都燒紅了半邊天,只怕吳家救不出什麼來。”
江雅“恩”了聲,又道:“方才玉珠妹子的話,吳家值錢的物事只怕藏在柴房,若是搶格不出來,吳家就算敗了。孃親與姨母摹比大半輩子,到底還是孃親贏了。”
扼手很是不解:都是嫡親姐妹這是為何9”
江雅道:“孃親與姨母中間還隔著一層,孃親是填房所出。兩人面上和睦,心中卻總想壓過對方一頭,小時比珠花,大了比相公,如今比兒女。”
難怪江夫人心中恨極江老爺,還要在吳夫人跟前擺出一團和氣的樣子。
梔子只是嘆息,不好去評論,丟開這事,拾其他閒話來講:“明日上香去不得了。”
江雅點頭:“就是。”
吳家燒了三天,一塊整齊的木片也未剩下。好在吳家與鄰居相隔甚遠,才未殃及旁人。吳夫人遣散大半僕從,只留幾個貼身的跟著借住在城外一處小庵堂中。
姐姐遭難江夫人顧念姐妹情誼,就顯出勝者的大慶來,要將吳家人接來家中住。飯後吃茶,順便提及此事。
老夫人聽罷,雙目圓睜:“咱們如今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,你還去管旁人的閒事作甚?”
江夫人心頭著惱,但她也知家中境況不佳,反駁不得老夫人。
老太爺撫須沉吟半日:“按理,確實應該接來家中住,可吳家正言主子六口,還有三個正值當年的男子,在家中進出定然有許多不便。倒不如將後面書館撥給吳家人住。書館有十多間房,雖比不得吳家從前宅子,但六口人卻是能住下的。”
老太爺說這番話,卻是權衡許久才做的決定,他知家中公帳上只不到三百兩銀子,不敢充好人,但書館閒置,撥給吳家人居住,不僅全了兒媳的面子,又堵了那些好事都的嘴,不讓他們說出江家涼薄的話來。還有一重,書館雖與正院只一牆之隔,但門開在後巷,要來江家正院,須得繞半條街,如此一來,吳家人自不好意思頓頓來家吃白飯。
江老爺閒閒的擺弄指甲:“書館中供的是聖人,莫得讓汙穢之人玷汙了去。”他一直想讓江夫人難看,哪會輕易放過機會?
江人人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,但當著長輩小輩的面,她強壓下心中怒火,好言好語道:“你的快館一個學生都無,不如將聖人收起,暫時借給姐姐一家居住。姐姐家房舍雖燒了,全還有千畝良田,轉眼就能起新房,不會久居親戚家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