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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部分

和皇阿瑪住在一起,如果,皇阿瑪把自己交給她照料,他是不是就能經常見到她,經常見到皇阿瑪?

不多時,午膳擺上來,胤禛牽著福惠的手,讓他坐在自己和楚言中間,時不時往他碗裡夾菜,叫他多吃一些。

楚言含著笑,問他愛吃什麼,平日喜歡做什麼玩耍。

福惠極想討她喜歡,拉近關係,主動提及怡安,說起怡安帶著他和淑兒嬉戲玩耍的情景。

胤禛有些擔心,但沒有阻止福惠,只留心著楚言的神色。

楚言始終溫婉親切地笑著,眼神卻有些凝重飄忽。這些年,怡安有著嚴厲的父親,慈愛的母親,兄弟姐妹,親戚長輩,也算有個完整熱鬧的家吧。不管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麼,高牆之內的孩子們記住的還是美好歡樂。如果,怡安早早回到準噶爾,她會有更加開朗的父親,更加親近的母親,矯健活潑的哥哥,溫柔能幹的姐姐,一幫堂表兄弟姐妹,同樣工於心計的親戚長輩。她會有更廣闊的天地,大草原上跑馬,沙漠裡翻滾,與水鳥大魚一同戲水,在雪山險峰間穿行歷練,於汪洋大海中憧憬擔心。她會像她哥哥一樣,過早地嚐到人間冷暖險惡,過早地學會與人鬥智鬥狠,過早地經歷血腥和死亡,過早地體會絕望和仇恨,永遠地離開故鄉,斬斷親緣。

這些年,她始終認為阿格策望日朗在怡安的事上做錯了。雖然不得已,但是錯了。不論怎樣,怡安都應該和真正的家人在一起。可對比哈爾濟朗,怡安這些年的生活也許更適合一個孩子。就算怡安是個女孩,一直留在她的羽翼底下,沒受什麼苦,平平安安地一起到了英格蘭。大概,也就只能在鄉間莊園裡練習著上流社會淑女的禮儀舞步,等著到交際場裡尋找一段愛情一個婚姻。這個時候,不管哪裡,女人的天地都很小。

她帶著哈爾濟朗走進廣闊的新世界,帶給他超前的見識和不凡的經驗。他已經開始起步,將來有許多的可能,可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。想到哈爾濟朗早熟的沉著冷靜,早早挑起的重擔和責任,楚言的心很疼。

胤禛知道她想起了怡安,也許還有哈爾濟朗。從她回到宮廷,一個多月了,除了頭一天,他們再也沒談過怡安。她不主動提,他也不好開口。如果不是為了怡安,她大概根本不會回大清,不會回京城。他卻把怡安送去了準噶爾。倘若今日,坐在他們中間的有怡安,她不定多麼歡喜。

所有的人,包括皇后和十三弟,都以為怡安幫弘時和老八說話觸怒了他,才被送回準噶爾,以為他在懲罰怡安。真正的原因說不得,倒不如讓眾人如此相信。

他不讓人探視弘時,尤其不許怡安進去,其實是——弘時那個不長進的東西搬出紫禁城後,不但不思悔改,還頗有怨言,整日長吁短嘆,不思進取,又畫了幅女子畫像掛在床頭,早晚在畫前發呆。弘時的畫工不怎樣,若不是他自己喃喃自語,還沒人知道他畫的是怡安。

他聽得密報,大為震怒,特命高無庸前去代為訓斥,正告弘時:怡安就是他的親妹妹,他那麼做為,壞了皇家體統,毀了怡安清名,與禽獸無異。誰知弘時知錯不改,反倒因為被他知道,沒了顧忌,弄得連他的一妻一妾都知道了他的心上人是怡安。

胤禛十分惱火,派了靠得住的嬤嬤太監去,把弘時身邊與怡安沾點關係的東西統統收檢,撕了他的畫,又罰他跪了兩天。不想弘時瘋魔了,大哭大鬧,對他派去的人惡言恐嚇,又命人尋訪畫師,要畫一幅怡安的逼真肖像。

胤禛又是氣苦又是失望,只怕這番事傳出去成為笑談,壞了皇家體面,也害得怡安沒法做人,沒奈何,只得命人暫時封鎖弘時住處,不許人出入,對外聲稱弘時病了。弘時乾脆藉機裝瘋賣傻,還不時寫些淫詞豔句抒發相思之情。那個樣子,那些話,若是傳出去,傳回宮裡,成什麼樣?!

齊妃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