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自己那麼著急地折騰半天想盡辦法去救他,他自己不是一點事都沒有麼?他自己不但有脫身之計還能一把火燒了靖|國臺,卻要故意看自己傻子一樣想辦法救他,還要順手挑撥自己和袁翊州的關係。
這麼想想,罰他都是輕的了,阮棠不親眼看看他受罰都不解恨。
阮棠咬咬牙,說道:「讓溫霽雲進來擦地板,跪著擦。」
李奉君看似小人得志地高高興興應了聲「是」,飛快地退出大殿。
不過幾時,溫霽雲端著一隻木盆走進殿內。
他換了一身方便幹活的粗布短衫,衣袖捲了起來,露出的手腕和小臂上疤痕遍佈,沒一塊完好的肌膚。左手的手腕上,還繫著一條墜著白色石頭的紅繩。
阮棠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一條紅繩,使了使勁想拽下來,又收住了手。
算了,不能這樣,越這樣就證明越在意溫霽雲。他要大大方方戴著這條手鍊,還要把溫霽雲從心裡趕出去。
溫霽雲手中是一盆清水,盆中的清水因為他的手不穩,水面在微微晃動,一條灰撲撲的毛巾搭在水盆邊緣。
他走進殿裡,默默地屈膝跪下來,把毛巾用水打濕再動手擰乾,仔仔細細地擦拭著地板。
阮棠自己在書桌前坐下來,從案頭找出了一份原主暴君渣攻的手稿,攤開一張白紙在邊上,提筆認認真真臨摹起來。
看得出來原主渣攻很不愛學習,一筆字寫得龍飛鳳舞毫無章法,只能說還算得上剛勁有力。
阮棠從小寫字都是斯斯文文很秀氣那一種,經常被老師誇獎公正整潔,和暴君渣攻就不是一個路子。
阮棠耐著性子學了半天,還是沒學會這字兒怎麼寫得像。
剛才他答應了小余太醫的事情,本來也可以直接找宮中內書閣學士過來口述意思,讓對方去寫,但是他不可能一直都用這個辦法,還是得自己多學習。
自學成才實在困難,何況他一點底子都沒有。但是如果有個人教,那應該就容易多了。
論學書法,這裡就有一個現成的好老師……他總是利用自己,自己怎麼就不能利用一下他?
阮棠抬起頭說道:「溫霽雲,過來。」
溫霽雲聞聲抬起頭,看了小皇帝一眼,放下手中的抹布,默默站起身走了過去。
阮棠把暴君渣攻的手稿攤開在溫霽雲面前,問道:「我的字,好看嗎?」
溫霽雲:「……」
他一向不吝誇獎別人。但是這種字,讓他怎麼開得了口?
也只有一向自戀的小皇帝會拿出這樣的字來要求別人誇獎。
溫霽雲沉默了良久,回答道:「陛下的字……別具一格。」
「聽聞你能臨摹古往今來書法大家的手筆,寫得沒有不像的,不如臨摹我的字來看看像不像?」小皇帝想了想,又補充道:
「寫得像就不罰你了,寫得不像就再重重罰你。」
溫霽雲不知小皇帝何故心血來潮要他這麼做。不過今日小皇帝龍顏不悅,估計只是為了找個藉口繼續懲罰。
他聽話地坐下來,提筆去臨小皇帝的字。
只是他的指骨損傷,使不上力氣,手微微顫抖,每一筆都寫得艱難。
比起之前餘太醫說他沒法在提筆寫字,能有這樣的程度已經是意外之喜。溫霽雲長長的睫毛低垂著,長睫下漆黑的眼眸如一潭冰泉無波無瀾,認真地專注在字上。
他的手畢竟恢復不好,寫筆畫抖得厲害。但是除此之外,每一筆一劃的行筆、結構,都與小皇帝的親筆無二。
阮棠就在一旁偷偷學習他怎麼行筆寫字。
這個暴君渣攻的筆法很刁鑽,原來時而把筆側著寫,時而還要把筆鋒逆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