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輕語瞪大雙眼，兩顆碩大的眼珠在她慘敗的臉上發著詭異的光芒，她死死的瞪著顧顏七，若不是心性堅定之人，必會被她嚇一跳。

就是旁邊站著的因為寧輕語的醒來一臉欣喜的沐風，都因為寧輕語的表情嚇得臉色都僵硬了。

顧顏七心裡也是一驚，不是她心裡有鬼，實在是現在寧輕語的表情太滲人，她不著痕跡的打了一個哆嗦。

顧顏七的小動作被寧輕語看在眼裡，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，嘶啞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一般冰冷滲人，“你還沒死，我怎麼會死呢！”

顧顏七眨眨眼，她們有一點還是很像的，都將對方作為畢生的仇人。你看，寧輕語都被蠻夷公主打沒了孩子，她最恨得人依舊是自己，而不是蠻夷公主，更加不是那個害她沒有孩子的罪魁禍首。

“那就拭目以待吧。”顧顏七微微上扯嘴角，恰到好處的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，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。

“站住！”寧輕語卻叫住了顧顏七，她被顧顏七從幻夢中叫醒，可不是為了和她拌嘴皮子的！

顧顏七停下腳步，卻沒有轉身，似乎在等著她接下來的話。

這種擺足了姿態的高傲，讓寧輕語的眼睛裡瞬間充血，讓她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將顧顏七的心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不是黑的！

然而，她卻只能忍著，從小顧顏七就是她攀比的物件，她最不想的也是在顧顏七面前出醜，然而這一次，她不得不低頭。

這種骨子裡的屈辱幾乎湮沒了她的理智，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現在所經受的屈辱。

她死命的攥著拳頭，小指上的指甲將掌心的嫩肉戳破的刺痛讓她的理智微微回籠，聲音更加嘶啞暗沉，“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？”

“我剛才說的什麼？以為你永遠醒不過來嗎？”顧顏七輕笑，悅耳的聲音和寧輕語乾澀嘶啞的聲音對比，顯得無比的輕快。

寧輕語閉上眼睛，遮住裡面毀天滅地般的瘋狂，“二皇子讓蠻夷公主來打掉我的孩子，是真的嗎？”

沐風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，卻也不敢說話，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大小姐對二皇子執念，若真是這樣……她看向寧輕語的表情中含了一絲憐憫。

寧輕語睜開的雙眼，正好看到這絲憐憫，她的心尖一顫，就連一個丫鬟都可憐自己嗎？

“你比我更清楚不是碼？”顧顏七轉身，臉上露出一絲憐憫和不忍。

寧輕語被沐風可憐的神經已經繃緊，再看到顧顏七居然也用這種眼神看自己，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斷裂，眼裡蒙上一層血色。

“顧顏七，你可憐我！你居然可憐我！都是你！你才是罪魁禍首！你少假惺惺的裝模作樣！”

顧顏七聳聳肩，無所謂的道，“你一個女孩子，未婚先孕，好好的正妻做不了只能去做妾，本來憑藉肚子裡的孩子可以當上側妃，這下好了，孩子沒了，還是被親生父親派人扼殺的，你不可憐嗎？”

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寧輕語，說出話一句比一句戳寧輕語的心窩子。

沐風看不過眼了，“表小姐您就別刺激大小姐了，她都這樣了還不可憐嗎？您還戳她心窩子，您還當大小姐是人嗎？”

自然是不當寧輕語是人的，寧輕語在顧顏七心中可是個吃人的怪物。

然而，對於沐風的話反應最激烈的是寧輕語，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，一下子坐起來，揪起沐風的頭髮，朝她臉上身上撓了過去。

“你個小賤人！你居然也可憐我！你和顧顏七那個賤蹄子是一樣的！你們都是賤蹄子！本小姐用不著你們可憐我！”寧輕語死命的拽著沐風，將所有的怒氣和委屈發洩在沐風身上。

沐風一邊哭一邊躲著寧輕語的撕打，卻也不敢太用力，生怕傷到寧輕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