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身為湖南人的我從前竟然不吃辣,而且酷愛綠茶。有些事,人長大了以後才會明白,原來父親的生活並不一定適合我。所以我走了和父親完全不同的路。你一定想不到吧。我現在是無辣不歡,而且我更喜歡咖啡那種苦澀中的濃香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笑容在她的臉上慢慢的消失了。
“人生就是這樣。”白小天有些不忍,不過他覺得有些話還是必須說的,當然他會盡量婉轉一些:“你回過上海嗎?”
還在失神中。
白小天一咬牙,聲音還是緩緩的:“去年我又去過一趟。學校附近的那口荷塘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填了。還記得當初我們最喜歡在荷塘邊上散步的。人生就是這樣,一旦過去,想要再找回來,卻已經不可能了。”
她低著頭,沒有說話。
白小天端起茶杯,拿在手中,但沒有喝,杯子握在手心暖暖的:“身體還好吧?”
“不是很好你哪?”
白小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面色誠懇地說道:“也不是很好,主要是肺和肝。大概是抽大煙抽的吧。”
他自嘲的笑笑:“我想你以前一定無法想象我抽大煙的樣子吧?”
兩人又沉默了許久。
顏曉兮還是開口說話了,有些灰心,有些無奈,還有些許惱恨:“看來我是來錯了。打擾了。再見”
“再見”白小天稍停了片刻,神色僵硬。似乎有些難以啟齒,又似乎是有些痛楚。
就在這時,遠處似乎傳來“噼噼啪啪”的聲音。
“止步吧。我認識怎麼出去。”她笑得有些苦:“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鞭炮,倒是真應景。”
白小天皺著眉,側耳聽著:“不對,好像是槍聲。是東面,這些激烈的槍聲,出了什麼大事?”
白小天跑出家門,又聽到一陣有些沉悶的爆炸聲。接著就看見街面上一片混亂,不少人都從東面向這邊跑。他攔住了幾個人,想問到底出了什麼事。可是誰都不願意停下腳,直到他掏出證件。因為中統的虎皮之威,被攔住的人才不得不配合。但是連問了幾個人,卻都說不知道出了什麼事。只知道東邊好像是桂蘭街的方向發生了槍戰。
白小天將顏曉兮送上了黃包車之後,就一路向東跑去。桂蘭街倒也不遠,前面不到五十米的街口左轉就是。
人流洶湧。只有他一個人在逆流而上。他一邊跑,心裡一邊想:世道真是不同了。早些年,如果發生了這種事。雖然老百姓也害怕,但是卻還是有不少人壓抑不住看熱鬧的心思。而現在不知道是兵慌馬亂的年景太長讓人煩了,還是老百姓的膽子更小了,看客變得只有三、兩隻了。
一會兒功夫他就來到了桂蘭街。
街上除了警察、便衣之外,幾乎就沒有其他的人影了。街上包括鞋子在內的各種物件倒是被扔的到處都是。這場景讓他想起當年上海淪陷人們大逃亡的悽慘場面。
桂蘭街其實不長,只不過是一條不足三百米長的橫街。但是在海城卻很有名,因為它是條花街。從清朝那會兒起,整條街上左右兩廂就全部都是青樓,一到晚間,家家都是大紅燈籠高高掛。
現在的白家之所以當初被他用不高的價錢買下,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此處離桂蘭街太近。
剛進桂蘭街就遇上了熟人——軍統特勤賈富貴。
所謂特情,聽起來不錯,其實就是編外人員。幹著最危險的活,錢卻拿的不多。就算立了功,也很可能被上面的人搶了。不過,在這個兵慌馬亂的年月,為了披上這樣一件“虎皮”還有不少人搶呢。沒辦法蛇有蛇路,鼠有鼠道,特情中的許多人原本就是青皮混混,有了這麼個身份,警察一般就不敢管。這賈富貴也不例外,真正來說特情只能算是他的兼差,他吃飯的傢伙靠的是在桂蘭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