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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部分

。”曉芃笑著站上跑步機。她並沒有刻意壓低嗓音。她們和索鎖隔了挺遠的距離,索鎖又塞著耳機呢,應該是聽不到她們說什麼的。

碧婭輕聲說:“我不跟你去碰那個釘子了。”

“我不去碰釘子。讓彭因坦去說,應該會好點兒。”曉芃笑道。

碧婭看到跟她們共用一間更衣室的法國女人向索鎖走去——索鎖停下來和她說著什麼。過一會兒,那法國女人就笑著走開了——她看著繼續集中精神跑步的索鎖,好一會兒才說:“這位索小姐會法語呀。”

“嗯?”曉芃轉過臉來。

“不。她跟譚太太講的是法語。”碧婭低頭調著機器。

“哦,學過一點也不奇怪。”曉芃不在意地說。

碧婭也沒繼續這個話題。

但是以她在法國居留多年的經驗,索鎖剛剛在更衣間裡那句條件反射似的“沒關係”,不像是學過一點點的……

索鎖敏感地覺察到童碧婭和章曉芃應該是在留意她的。但是她當作沒有注意到這個,就像這裡根本沒有這兩個人似的。她開始是有點分心。剛才那位法國女人特地過來跟她攀談。她很友好,她也不好冷若冰霜。其實也不過是無意當中說了句話,她沒意識到那是用法語講的。法國女人來跟她說,她以為她是可以跟她用法語聊聊天的呢……她笑著搖頭說自己也只是會謝謝你好對不起,跟她的中文程度相當。

她連英文都已經生疏了,何況法語?

但是法國女人看起來還是很喜歡跟她聊天的。

她有一對浪漫的紫羅蘭色的眼睛,極白的面板,像牛奶,而頭髮是好看的栗色。

她不自覺地跟她說話就很溫和,等她心滿意足地走開,才覺得自己對陌生人有點過於和氣了——她最近好像對陌生人開始變和氣了。這感覺不太好。而且最糟糕的是,她也不太清楚這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的……也許是因為總大半天、大半天地呆在醫院?

老吳的病友和家屬們都是挺可愛的人。病房裡大家想著法子互相鼓勵著的氣氛,也會沖淡些隔不久就有人離世的悲涼……

她慢跑著,看看手腕上的運動手錶。她調快些速度,再把擱在架子上的手機拿過來,看了一眼手機屏,點了那個微信的標誌。老吳跟大禹新學會玩微信,正在興頭上,硬是要她也註冊一個賬號,說是讓她和大禹不用天天過去看他、給他陪床,他每隔一段時間發一條朋友圈資訊讓他們知道平安就行。

他們搗鼓這個的時候被李亞鑫醫生遇到,還說了他們幾句,在病房裡,儀器這麼多,該關機的時候就要關機,省得引起干擾,會出人命的。

醫生說起生死來總是不像普通人那麼多忌諱。不過那間病房裡都是危重病人,聽在誰耳朵裡都有點心驚。

她就想這李醫生怎麼能受病人愛戴的……一定是看在他有如華佗轉世的那高明醫術上的。可是在她看來,這李醫生就跟患了“嘴癌”一樣的,說話專揀難聽的說……從那天搭他的順風車回家,他們天天在病房裡相遇,都沒有再直接說過話。

李亞鑫看她好像當她是空氣一樣。

索鎖翻著老吳發的圖片和說明——真是受不了他,一條訊息幾十個字,也能錯字連篇。她要是能從屏上摳出這幾個錯字扔了也好……還是個拍照狂魔,就連鄰床病友造型獨特的紫砂杯子也拿來拍幾張……

“喂?”索鎖看著看著圖片,忽然就有電話進來,她下意識的就接聽了。“你怎麼打電話來了?”

天已經黑了,那邊的時差和這邊有一個小時,天應該更黑了吧。

但他並沒立即出聲。

“彭因坦?”索鎖叫了一聲。

她剛想也許是彭因坦無意當中撥了她的電話,就聽那邊很大聲地說了句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