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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部分

上微紅。然而,史非花接下來的一句話,卻將他升起的些微信心擊碎成片片碎屑:“沒錯啊,我怎會騙義兄你呢。如此熊似的身板,如此未脫野性的模樣,真是百年難求的奇才啊,就是去深山老林裡尋個一二十載的,也不見得會撞上一隻。”

熊?野性?深山老林?一隻?!田墨頓時垮下臉來,哭笑不得:這義弟,當他是尚未修煉成人的獸類呢?將他說得好似野人一般!

如此這般,兩人收拾完畢,便扮作富翁及其手下的模樣,大搖大擺,招搖過市。

史非花這一身誇張的行頭,不知讓多少路人看呆了眼——首先,便是金燦燦銀閃閃玉亮亮的光芒刺了眼。二來,所見路人無不心下暗道:好個聰明面孔笨肚腸的傢伙!所謂“財不露白”,如此大搖大擺,是活得不耐煩等著被賊惦記是吧?!

史非花焉有不知眾人眼中的詫異?就是這般沒錯!他便是等著就想要被賊惦記的啦!

不顧眾人的目光,史非花走在前面,領著田墨去鎮裡最高檔的館子裡飽餐了一頓,又非要回到客棧小睡了片刻。避過了正午的毒日頭,養足了精神,方才拖著田墨,離開了鎮子,向梁河地區深處進發——

第三章 如此黑白

傍晚的夕陽之下,空曠的荒野之上,一前一後走著兩個人。在前面的那個,一身錦袍,滿身的珠光寶氣。只見他大搖大擺地走著,搖著扇子一派悠閒模樣,似是旁若無人。而跟在後面的那個,則揹著兩個包袱,一面走一面伸手抹去額頭上的汗珠。

“阿田啊,怎麼這般慢吞吞的!”那滿身珠光寶氣的紈絝青年,猛地停下步來,回頭衝跟在後面的人大聲喝道,不滿的神色溢於言表。

那阿田被主人一呵斥,只得加快了步子。無奈雖是日頭已漸偏西,但這八月的酷暑之中,就是夜晚也不見得涼快到哪裡去,更何況是這時呢?只見那阿田滿頭的汗,順著眉角、鬢角,紛紛滾落,張口道:“義……”

“‘一’什麼‘一’?”那紈絝青年打斷阿田的話,怒道,“一刻休息也不成!還有,誰準你說話這麼沒大沒小的?要喊我‘少爺’!”

田墨的嘴角撇了撇,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:這義弟,真是演什麼像什麼,十足一副官宦富商子弟的蠻橫樣子!語氣嘴臉,分毫不差。只是,這荒郊野嶺的,左右望不見個人影,用得著這麼入戲嗎?

看穿了他的想法,史非花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,回頭走了幾步踱到田墨身邊,大聲訓斥:“你這沒記性的!本少爺跟你說了多少次了,讓你做事別這麼磨磨蹭蹭的!”剛說完這句,他壓低聲音,道:“有人,左邊一丈開外的樹上。”

田墨當下心領神會,立即低了腦袋,做出被壓迫的模樣,“是,少爺。”

一邊說著,他一邊埋了腦袋做出下人狀,只是用餘光去瞥那棵樹,沒瞧出有人埋伏的樣子。不過,既然義弟說有,那便肯定是有了,只是他自己武功低微,察覺不出來而已。

果然,過不多時,就在“紈絝子弟史少爺”對“可憐的下人阿田”口出惡言、呵斥不休的時候,忽聽得一聲清嘯:“哈——”

一玄衣漢子自那樹上騰空而起,仿若神兵天將一般,一個蹬腿就踹了過來——田墨先是一愣,隨即下意識地就要擺開姿勢,護在義弟身前。然而,他剛剛移動了身形,就被史非花暗暗運勁拉住。他尚未反應過來,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,那漢子飛來一腳,已將史非花踹飛出去老遠。

田墨想也不想地衝了上去,一把抱住史非花,“你怎樣了?義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就覺大腿忽然一陣奇痛:竟是被史非花狠狠捏了皮,揪著轉了三圈。田墨忍不住痛撥出聲,一臉驚異地望向史非花,卻見對方迅速衝他眨了眨眼,隨即又回到一副被踹得要死不活的倒黴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