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說你在努力舀水嗎?你站在這裡罵人幹嘛?”我收了傘,抓緊欄杆,扭頭一看那夥計,見他已經涕淚橫流。
“女俠啊!我們老大行船之前已經提醒過各位,雷鳴島航線可能會有暴風雨,是你們硬是塞錢給老大,讓他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啊!”
陸雀剛剛熄火的臉,瞬間又被引爆,就差照著那夥計當面就是一拳:“你們他媽就不會抵死不從嗎?!一袋銀幣就被我收買了?!就能讓你們載著滿船人來送死?你們他媽有沒有點職業原則啊?!”
小夥計哭的稀里嘩啦,說:“您是隻給了一袋銀幣,可另一位大俠可是給了一整袋黃金啊!我們老大家裡六個孩子嗷嗷待哺,這不一沒忍住就——”
我眉頭一皺,心裡咯噔一下,抓住那夥計的手臂:“你說什麼?另一位大俠?這船上還有別人也要去雷鳴島?”臥槽,是夏南胤?還是別的什麼人?
陸雀也登時傻眼了,他石化了兩秒,緊接著爆發出更憤怒的吼叫:“意思是你們這船本來就要去雷鳴島,卻還多收一份老子的錢?!你信不信我打的你也嗷嗷待哺?!”
額……這人重點完全錯了……我又扯了扯那夥計,正準備問他另外那人是誰,耳邊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,我扭頭一看,一面大概有三四層樓高的巨浪,正鋪天蓋地的朝我們船上壓了下來。
我心想不好,這一下打下來,整個船就算不翻也要散架。腦子一熱,當即也管不了別的,手中黑炎撐開,按下暗格,照著迎面壓下的巨浪一頂——
黑炎傘似是感受到了我殊死一搏的決意,瞬間捲起洶湧的殺意,漆黑垂纓亂舞,傘骨在風裡堅如磐石,我屏息凝神,全身每一寸都在用力繃緊,將內力向傘上聚集。
傘面旋轉速度瞬間提至頂點,漆黑的傘在漫天的雨水裡像是一道影子,所有水滴皆被旋轉的傘面切割飛散,黑炎在最大功率的自轉下,以我為中心飛速的環繞,速度快的我能從殘影裡捕捉到四五個同樣的傘像,在我身周形成了一道如牆一般的盾。
在巨浪與這面氣流形成的盾牆撞擊的瞬間,整個船身猛的向下一沉。耳邊迴響著震耳欲聾的轟鳴,我咬牙死死抵著黑炎傘,只覺得在那巨浪撞過來的瞬間,有什麼東西同時狠狠的撞在了我的胸口,嗓子裡一甜,縱是緊緊閉著嘴,我也感覺到有股熱流從唇角擠了出來。
我拼盡全力,咬牙切齒的將僅剩的所有力氣,全往黑炎傘上送了過去。只見黑炎傘在被壓制之中猛的往上一頂,終於將迎面壓下的浪頭撞碎。
下沉中的船身得以向上躍起,我被晃的一個趔趄,陸雀這混蛋自己死死抓著欄杆,也沒有伸手扶我一把,由著我身體一歪,隨著傾斜的甲板滑到。
我整個人向後栽了過去,紮紮實實的撞進了一個不明物體裡頭。這一撞之下,我喉嚨再也憋不住,張嘴就噴了一口血。
見陸雀呆站在原地,我忍無可忍的罵出了聲:“你他媽過來扶我一把會死啊?”
他結結巴巴,非常尷尬的應道:“已,已經有人在扶你了……”
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?我莫名其妙的往後望了一眼,這一看,嚇的我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。
在我身後的是一張曾與我朝夕相對的……冰塊臉,比這海水,冷風,要冰的多了。
容乾單手撈著我的胳膊,另一手握著劍,我和他四目相對了大概五秒,這五秒內我感受不到任何感覺,放佛連時間都靜止了。
打斷我們含(彼)情(此)脈(厭)脈(惡)的對視的,是緊接而來的又一聲巨大轟鳴。我和容乾同時扭頭,只見又是一面巨浪迎面壓來,巨浪後更是生怕嚇不死你一樣跟著接二連三的更高的浪頭。
“能站穩麼?”容乾用低音炮問了一句。
“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