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,雙方分賓主坐定,早有婢女奉上茶來,一盞茶罷,眾人紛紛起身,領了平凡、崔判官二人,一路向十八重冥獄行去,
這一次兩名童子卻未隨行,平凡一路行來,只見此番道路,與前次完全不同,不由得心中起疑,忙問:“崔判官,這條路怕是不對吧。”崔判官笑道:“貴客多心了,陰司裡便是這般,有去路,無來路,如今送貴客自轉輪藏出身,一則請貴客遊觀地府,二則也好教貴客瞧瞧,我們冥獄是怎生一副景象。”平凡無奈,只得隨他去了,
徑行數里,忽見一座高山,陰雲垂地,黑霧迷空,平凡問道:“崔先生,那邊是什麼山。”崔判官道:“此山乃是幽冥背陰山。”平凡聞言,登時大吃一驚,問道:“背陰山,這名字好生耳熟。”崔判官笑道:“貴客難道忘了,您先前不正是從此處進來的麼,如今重遊故地,又有我等相伴,又何必驚慌。”平凡被他一頓取笑,登時滿臉通紅,當下更不多話,當先向前搶了上去,崔判官見狀,不由得伸了伸手舌頭,笑道:“這位貴客脾氣好爆。”
眾人一路行來,不多時便已過了陰山,來到了一座牢獄之前,那牢獄佔地極廣,地勢又高,遠遠望去,直如一座大山一般,入了牢獄,只見內裡被隔成無數小間,每間牢房之中,都關了三五個人不等,每人身上,都是傷痕累累,血肉模糊,令人一看之下,便生悲憫之意,
平凡伸手向牢獄一指,問道:“崔判官,這裡是什麼地方。”崔判官道:“回貴客的話:這裡是陰山背後,一十八層冥獄中的其中一層,名喚火山獄的便是。”平凡道:“是那十八層。”崔判官道:“貴客容稟:
吊筋獄、幽枉獄、火坑獄,寂寂寥寥,煩煩惱惱,盡皆是生前作下千般業,死後通來受罪名,酆都獄、拔舌獄、剝皮獄,哭哭啼啼,悽悽慘慘,只因不忠不孝傷天理,佛口蛇心墮此門,磨捱獄、碓搗獄、車崩獄,皮開肉綻,抹嘴諮牙,乃是瞞心昧己不公道,巧語花言暗損人,寒冰獄、脫殼獄、抽腸獄,垢面蓬頭,愁眉皺眼,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,致使災屯累自身,火山獄、黑暗獄、刀山獄,戰戰兢兢,悲悲切切,皆因**欺良善,藏頭縮頸苦伶仃,血池獄、阿鼻獄、秤桿獄,脫皮露骨,折臂斷筋,也只為謀財害命,宰畜屠生,墮落千年難解釋,沉淪永世不翻身,一個個緊縛牢栓,繩纏索綁,差些赤發鬼、黑臉鬼,長槍短劍;牛頭鬼、馬面鬼,鐵簡銅錘,只打得皺眉苦面血淋淋,叫地叫天無救應,正是人生卻莫把心欺,神鬼昭彰放過誰,善惡到頭終有報,只爭來早與來遲。”
平凡聽到此處,忍不住哼了一聲,冷笑道:“好一個‘善惡到頭終有報,只爭來早與來遲,’嘿嘿,可笑啊可笑。”崔判官愕然道:“貴客此話怎講。”
平凡仰起頭來,冷冷的道:“敢問判官,這一十八重冥獄之中,關的都是那些人物。”崔判官答道:“回貴客的話:這一十八重冥獄之中,關的都是生前作惡多端、不忠不孝、不仁不義、為虎作倀的殲惡小人;又有輕生自棄、不拜天地、不孝父母、不敬君上的欺心昧上之徒。”平凡點了點頭,冷然道:“原來如此。”
崔判官道:“怎麼。”
平凡深深吸了口氣,伸手向左手一間牢籠一指,淡淡的道:“這個人,我認得。”崔判官順著他的手指望去,只見那人渾身焦黑,肌肉糜爛,滿頭長髮都已掉光,只露出了一片疤痕密佈的禿頭,一張枯瘦的臉上,眼窩深陷、下巴突出,原來是一個鄉下老農打扮的漢子,崔判官見了,呵呵一笑,道:“貴客說笑了,此人不過是個身份低賤的鄉下老農,貴客身份何等尊貴,又豈會與他相識。”
“你說什麼。”平凡聞言,雙眼登時一片血紅,森然道:“你敢說他身份低賤,你憑什麼。”
崔判官見他語氣不善,目光兇狠,登時唬了一跳,忙道:“是是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