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鐵浮屠需要勇,必須要勇。這一刻,高宏腦海中浮現出耶律將軍手持鐵槍,弓著身子衝鋒的樣子,對,向前,向前,再向前。砰,重騎槍刺倒一個,緊接著是下一個,終於鐵甲遭到重擊,天地旋轉,頭重腳輕。高寵只有一個念頭,衝,一直衝下去,他是鐵浮屠,一名勇敢的鐵浮屠,生中有死,死地求生。轟,戰馬倒下,發出低沉的悲鳴聲,鐵槍再次向前遞出,這一次刺到了空中,眼前一片血水,模糊了視線,兩名日耳曼騎兵跳下戰馬,闊劍對著高宏身上重甲縫隙刺下去。脖頸後涼涼的,或許被刺穿了,可是感覺不到疼痛,看著兄弟們的身影遠去,他終於閉上了眼睛。
克烈殺紅了眼睛,他是一名紅袍騎士,但首先是一名日耳曼子弟。日耳曼人骨子裡有著英勇血脈,他們是高傲的,什麼教會,什麼教皇,他們之所以對抗東羅馬人,不是因為信仰,而是因為那片富饒的土地,想要征服,必須勇猛善戰。克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敵人,死士般的衝鋒,沒有一個回頭的。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,他的理智被憤怒淹沒,從馬上跳起來,抱著一名鐵浮屠摔落馬下,闊劍丟了,雙手按住鐵盔,用力摳對方的眼睛,那名鐵浮屠士兵雖然笨重,但同樣不願意坐以待斃,抽出腿上綁縛的匕首,照著克烈的腹部猛戳。一下又一下,克烈的肚子已經被戳爛,腸子內臟嘩嘩往外流,但是克烈依舊死死地按住鐵浮屠的頭,嘴巴咬住對方的脖子,直到咬斷喉嚨。克烈終於沒了力氣。一名鐵浮屠,一名高貴的紅袍騎士,他們抱在一起,再也沒能分開。戰爭永遠是這麼的慘烈,那些叫嚷渴望沙場的,不是瘋子,就是蠢貨,任何經歷過戰爭的人,渴望的永遠是和平。
這個世上,沒有人願意死,誰都想好好的活著,找到心愛的女人,生幾個孩子,吃飽穿暖,過上好日子。可為了守護這些美好的生活,有些人會變成最瘋狂的野獸。鐵浮屠留下兩百多具屍體,終究還是衝了過去,拜思爾的胳膊被劃開一道口子,但是他根本沒有發覺,死死地盯著鐵浮屠的背影。這支鐵浮屠太可怕了,配上古鎮騎兵,就是無敵的存在,他們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強了,一千多人而已,愣是硬生生衝出一條路來,可是就此放過這些鐵浮屠,怎麼可能,嘴角上翹,冷冷的笑了起來,“跟上他們,這些重騎兵耐力有限,等他們跑不動的時候,撲上去宰了他們,今夜的梁贊河,一個不能留。我們要勝利,日耳曼勇士最偉大的勝利!”
“追”在拜思爾的召喚下,日耳曼騎兵收攏心情,開始朝著鐵浮屠追去。如果一切如常,沒有變化,鐵浮屠將士日耳曼騎兵嘴裡的肥肉,哪怕一波衝鋒下,日耳曼騎兵付出了四百多人的代價,可是沒有人害怕。鐵浮屠是很厲害,但他們的長處是短距離突襲,短時間內的猛衝,他們的耐力是不夠的,就算人扛得住,戰馬也扛不住。耶律沙反而變得很平靜,事到如今,他只需要做自己該做的,到底能不能活下來,就看天意了。耶律沙相信普斯克城的人,也必須相信蕭妃,他們一定發現了日耳曼人的蹤跡,肯定會發兵馳援。如果不相信蕭妃,耶律沙也不知道該逃往何處,如果沒有援兵,無論往哪裡跑,都是死路一條,重騎兵是永遠跑不過輕騎兵的,真的正面廝殺,除了開始衝出重圍的時候,也沒有那個機會了。
身後的日耳曼騎兵緊緊地跟著,一直維持著固定距離,他們打著什麼主意,耶律沙一清二楚,但這個時候,耶律沙什麼辦法都沒有,他不會讓人去殿後,一共就這麼點人,還分兵殿後,那不是把肉往狼嘴裡喂麼?耶律沙從沒想過,自己會有逃命不回頭的一天。
漸漸地,月沉西天,子時將過,秋風冰涼,騎兵的速度又快,再加上身上厚重的盔甲,汗水遇上涼風,就像刀子鑽進面板裡。每一個鐵浮屠士兵都感到了疲累,胯下戰馬速度也越來越慢,這樣跑下去,就算日耳曼人不追上來,恐怕也要累夠嗆。一名鐵浮屠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