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實上,金澤凱對於案情的進展也是比較清楚的,市紀委這邊兒也有他的人,他知道顧兵的身上肯定有問題,而且是情節比較嚴重的經濟問題,至於說傷人致殘什麼的,其實幹過警。察的,基本上都難免,倒不是什麼大事兒。
但是葉開說的話也有問題,這事兒畢竟是引起了很多人關注的,若真的因為放顧兵回家過年,最後人跑了什麼的,這個責任該怎麼算呢?
金澤凱非常懷疑,到時候葉開會說,是金書記吩咐讓這麼做的,否則他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安排?
要是出現了那樣的情況,金澤凱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想到了這些問題,金澤凱就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,他比較緊張地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,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,腦子轉了很多個圈兒之後,才字斟句酌地表示道,“我只是隨口問一聲,如何決定還是要市紀委拿出方案來,你們覺得可以的話,我也不反對,如果你們覺得條件不允許,那我也支援。”
然後金澤凱又補充道,“市紀委雖然是受省紀委和市委的雙重領導,不過術業有專精,市委也應該充分尊重和保證你們辦案的獨立性,這一點是非常明確的。所以,我們的建議只是建議,市紀委的同志們也不需要有什麼負擔,輕裝上陣,把工作做好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接著金澤凱還是覺得有些意猶未盡,便又說道,“對待犯了錯誤的同志們,我們的態度一向是很明確的,首先肯定是要極力挽救的,能夠治病救人是最好的,如果實在沒有辦法,採取相應的措施也是必須的。總而言之,你們看著處理吧,市委也好,我個人也好,就不做表態了。”
他扯前扯後地講了這麼一通兒,說的都是車軲轆話,若是一般人聽了,還真搞不懂他的意思,不過葉開身在局中,自然明白金澤凱的複雜心理。
作為省城市委書記,又是新晉的省委常委,金澤凱自然是有自己的政治抱負的,也希望自己的仕途能夠走得更遠,既然如此,就不能太得罪顧城這位本土幹部中的總扛把子。
否則的話,這一次即使是拿下了顧兵,也未必就能把顧城如何如何,到時候惹來的麻煩卻是無窮無盡的,作為省委副書記的顧城,想要給他們找麻煩,那真的是太簡單了。
或者葉開作為市紀委書記,面對的事情還會簡單一些,但是他作為市委書記,卻是首當其衝,很難避得開各種明槍暗箭。
再說了,顧城在省裡面的勢力很大,各方面的人馬給他拖一拖後腿,金澤凱就要風中凌亂了,別提還想要再進一步什麼的,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一個官員,如果群眾基礎搞不好的話,想要獲得提拔也是比較困難的。
所以金澤凱此時的心理,是既希望葉開放了顧兵,將這件事情給淡化處理掉,不去招惹顧城這尊大神,卻又擔心顧兵被放回去之後,再出現一些意外情況,那樣的話,板子還是會落到他身上的。
想明白了這些,葉開不由得笑了,他就說道,“這種事情,我們還是要看看家屬的意見,如果他們願意作擔保的話,讓顧兵回家過年也是可以的,畢竟他不是窮兇極惡的刑事犯罪分子,家又是在本地,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。”
不過葉開又補充道,“當然了,這個要求又顧兵家屬提出來,會比較妥當一些,否則我們市紀委這邊兒找不到什麼理由,要主動放他回家過年。”
“唔,這個事情,我知道了。”金澤凱點了點頭,應了一聲道。
金澤凱從院子裡離開之後,就坐車出去了。
葉開看著他的座駕離開,然後也沒有迴轉,他招呼了司機李勝,也開車離開了市委大院。
“領導,這是要去哪裡?”李勝開著車問道。
“去一趟兒省委,見見秦方塵書記。”葉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