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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部分

半個時辰之前,鮑貴財已經潛入祝小梅的香閨中了。

從鮑貴財潛入開始,一直到現在,都沒有絲毫動靜發生,異常的靜,異常的幽寂,就好像一切全如往昔,並未曾在進行任何特殊的計劃與行動一般;這份沉悶的靜默,彷彿一汪漣漪不興的深潭潭水凝住了人們的心,也凝住了人們的思維,甚至,宮笠在恍惚中有了幻覺——他到底有沒有在策動這件事了?

小樓中不聞聲響,紗窗裡不見動靜,似是鮑貴財根本沒有進去,也更像他一進去就縮在那個暗影裡不敢出來一樣……

時間,在緩慢的流逝,月影也偏移了老大一段。

三更天了。

終於——宮笠看到樓閣上的紗窗輕掀,一條人影如絮而落,但是,在落地的時候,卻打了個踉蹌,幾乎一跤摔跌下去!

他心口一緊,隨即又鬆了口氣,不錯,是鮑貴財。

本能的,他仰頭又望向樓上的窗戶,窗兒又已恢復原狀,仍然是那樣的安靜,那樣不帶丁點異常的反應—…。

宮笠覺得有些納罕,隱約裡,也有點不安。

鮑貴財來近了,走路的姿態似乎有些蹣跚,那條腿,也像跛得更厲害了。

閃身而出,宮笠頭也不回的低叱道:“跟我來。”

鮑貴財沒有答腔,只是默默的跟著宮笠走向宮笠的居處。

將房門下閂,宮笠又將燈蕊捻小,然後,他轉身注視鮑貴財,這一看,他不禁有些微微吃驚——鮑貴財的神色,不像他預料中的興奮,也沒有他想像中的惶恐,竟是那樣一副怪異的表情,茫茫然、暈暈然,彷彿是在做夢!

扶著鮑貴財坐在椅子上,宮笠自己也面對面的坐下,他輕咳一聲謹慎又低沉的道:“貴財,把經過情形告訴我。”

這時,鮑貴財方始如夢初醒,悠悠吁了口氣,他咧開嘴,像是在傻笑,又似乎是在乾哭,模樣怪得叫人難過。

宮笠搖搖頭,慢慢的道:“不要再回味什麼了,貴財,把經過情形說與我聽。”

搓著雙手,鮑貴財呼吸了幾次,顯得十分靦腆的道:“二二叔……俺俺完全依照你的吩吩咐,從從樓上視窗摸摸了進去,哦,那那房間裡,噴香,噴噴香,俺俺才一進去,不不知怎的,竟然手手腳發軟,心心跳得像擂鼓,全全身冒冷汗,連氣都透透不出了……俺俺站在那裡,抖抖個不停,俺俺還以為,要暈暈倒啦……”

宮笠嘴裡不說,心裡卻捏了把冷汗,老天爺,在那等節骨眼上,萬一真個暈倒,豈非大事不妙,砸鍋砸到底啦?

嚥了口唾液,鮑貴財又尷尬的道:“後來,後後來,俺拼命定定了定神,咬咬牙,大大步走向了床邊……二二叔,那那可是—一張好精精緻的雕花鋼床呢,還垂垂掛著湖水綠的帳帳幔…人人到了床前,那香香味越甚,但但……

俺俺的手腳也就益發軟了,俺又又咬牙,伸手猛猛一下將帳帳慢掀起,俺俺的親孃,俺俺卻差點嚇憋憋了氣!”

不覺也吃了一驚,宮笠道:“見著了什麼光景?”

又咽了口唾液,鮑貴財臉紅如火道:“老老天爺,那那帳幔之後,祝祝姑娘竟然好好端端的擁被坐在床床上,光光影昏暗中,她她……她那一雙眼,就像是兩顆寒凜凜的星星—一樣瞪著俺,好好冷,好好尖,看在俺俺身上,連連心都泛泛了冰,背脊脊上也一陣陣的冒冒寒氣,俺俺噹噹時就傻住了……”

宮笠急道:“我的天,那不是發愣的時候呀,你應該馬上行動才對!”

點點頭,鮑貴財道:“是是,二二叔;俺俺正在愣著,祝祝姑娘就開開了口啦,唉,那聲聲音,冷冷漫漫的,硬闆闆的,不不帶一點暖和勁…她她問俺,來做什什麼?又又說,俺俺還懂不懂禮禮教、明明不明規矩?深深夜擅入女女子閨閨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