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笑,宮笠徐緩的道:“你要出自誠意才行,崔水蠍子。”
面孔一紅,又轉為青白,崔水蠍子像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苦著臉道:“爺我確實說的真話……”
宮笠和祥的道:“你記住最好。”
嚥了口唾液,崔水蠍子表情頗為痛苦的道:“爺,你們,呃,確是去‘飛雲島’掃除那些禍害?”
宮笠道:“你不相信?”
崔水蠍子咬咬牙,猶豫片刻,又似是下了某種決心,他艱辛的道:“爺,各位識不識水性?”
宮笠微笑道:“有限得很。”
額門上冒出了汗水,呼吸也急促了,崔水蠍子目光迴轉,低聲道:“艙板下有隻小竹筏子,上頭便擺了兩隻木槳,這位爺,記得取用。”
故做不解之狀,宮笠道: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我……”
崔水蠍子再度面孔漲紅,他連連舔著嘴唇,又是驚恐又是焦急的儘量壓低了嗓門道:“我的老祖宗,小聲點,別再問了,而且我也不相信你心裡沒有數——爺,記得艙底下的小竹筏子,更要注意一樁事,一見我們六個跳水,你們跟著就得離船,離船之後一切就全靠各位自己了,但各位的本領如果真是高,包有法子活命,那時,還望你高抬貴手……”
宮笠輕輕的道:“怎麼回事?你何妨說得明白點?”
冷汗淋漓中,崔水蠍子不安的竊視周遭,便慌慌張張緊迫的噎著聲道:“言止於此,求你別多問了……我可是冒著生命之險告警的;爺,你多包涵,多多體諒,也千萬別再提起此事,看在各位要去‘飛雲島’除惡的份上,也請看在我這條賤命的份上,一切請相機處置,就當我從來沒說過這番話……”
宮笠深沉的一笑,道:“無論有什麼不測的變化發生,崔水蠍子,我都多謝了。”
崔水蠍子目光竭力遠眺海上,不與宮笠的視線碰觸,他沒有回答什麼只是極其僵硬的點點頭——動作細微到幾乎看不出來。
當然,宮笠知道崔水蠍子心裡緊張,不單緊張更且害怕,但這卻是無可厚非的事,設身處地想一想,人在這種景況中透露出這樣的隱密來,不啻是叛逆的行為,而不管他的動機是如何純正,他所背棄的物件是如何邪惡,卻總是江湖上最犯忌的事;但一個人的良知與正義感能夠戰勝他所畏懼的殘酷後果,這個人也算是難能可貴了……
於是,宮笠站直身子,頭也不回的下了舵樓進入艙中。
沿著六級狹窄木階上下通行的這個船艙,長約丈許寬有七尺,高矮剛容一個人站直,艙篷乃是用韌細的木條密排釘成,內外塗以厚厚的黑色油膠,兩邊各有一扇小窗,一張四腳釘死的大木床便緊靠著右弦窗下,床上Q廖衝師徒,凌濮等三人並排呼呼大睡,鼾聲如雷,此起彼落,似在相互應和—…。
宮笠輕聲將凌溥叫醒,凌淄累是累,困是困,但只一睜眼,立即便頭腦清醒,進入了狀況,他用力搓揉雙眼,一溜下床:“頭兒,有事?”
宮笠低聲道:“你到艙口窺探外面那六名船伕的行動,注意,暗中監視,不要叫他們發覺,他們只要往海里一跳,馬上就通知我!”
怔了一下,凌濮道:“這是怎麼回事?那幾個船伕為什麼要朝海里跳,是他們活得不耐煩了,還是有什麼其他的陰謀?”
宮笠道。“等下我再詳細說,現在你先去監視他們!”
凌濮匆匆爬上了艙口,伏在那裡,目光毫不稍瞬的注視著外面的動靜,口中又在低促的道:“頭兒,若是他們要跳了,不用加以阻止麼?”
宮笠搖頭道:“不必。”
回答著,他已發現艙板的左弦邊有一個鐵環把手,他走過去拉著鐵環,用力一掀,嗯,一大塊艙面板立時掀開,下面是溼漉漉,黴潮潮的底艙,可不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