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,半點不丟人!
——不錯,憑他這點功力,只能和人家交朋友,談到為敵,實在不夠份量,若然,是為什麼不交朋友而硬拿繩子吊自己的頸?
——人家有氣量有風度,他也該一樣襯得起來,否則,不是有志節,反倒成為上不了大臺盤的二愣子角色了!
想著,曹五總算想開了,當然,性命是他自己的也是最主要的原因,凡是人,哪個不想活下去,關節只在——要有活下去的機會與條件才行,現在,曹五都有了。
嗆咳幾聲,他終於沙沙的開口,道。“罷了……宮大哥與鮑兄,既是如此為在下求命……好歹間,在下還分得明白,前隙自不再提,各位尚請接納在下一個‘謝’字……”
宮笠雙目毫不稍瞬的注視著曹五,他低沉的道:“言之由衷麼?”
曹五的身子微微痙攣,他十分激動的道:“宮大哥,我曹五雖是一個江湖末流……武林閒角……但卻是一個男人……一個懂得恩怨,通曉是非的武者……我儘管有許多缺陷……然而……我。還知道言出有信……守義遵諾……”
點點頭,宮笠道:“好,我信你了!”
略微掙扎了一下,曹五吃力的道:“宮大哥…還請準船上的人……把繩梯拋下去…水裡,尚有些弟兄急待搭救……”
宮笠道:“可以。”
於是,不待曹五吩咐,縮在那裡有如驚弓之鳥般的七八名大漢,立時將堆在左右舷倒的幾捆繩梯抱起紛紛拋下海去,那些一直泅在水中,繞船浮沉的仁兄們方才一個個攀梯回船,只這一陣,便都是一群落湯之雞了。
等水裡的人都爬上船來之後,宮笠又沉聲道:“曹五,借你的船一用,行麼?”
曹五乾脆的道:“樂於效勞……請交待朝哪裡駛吧。”
微微一笑,宮笠道:“飛雲島。”
猛的一愣,曹五吶吶的道:“什麼?飛雲島?”
宮笠微笑道:“能不能去?”
咬咬牙,曹五毅然道:“去……水裡火裡都能去!”
曹五的這條船,不但比炸掉的那艘雙桅船來得大,來得速度快,就連艙房也漂亮得多,而且,還是分的上下兩層,上層還分出三進隔間呢。
經過上藥包紮後,曹五並未休歇,他振作精神,親自在中間那格最大的艙房裡陪待客人,這位江湖道上有名的“斜掛”,如今看上去雖然氣色不濟,但情緒卻是相當爽朗愉快的。
艙房裡就只有他們五個人——宮笠廖衝師徒,凌濮,以及曹五,大家都坐在藤編的大圓椅上,這種椅子柔韌寬大,坐在上面舒適得很。
曹五舉起茶盅敬客,滿臉摯誠之色:“再一次謝過列位仁恕之德。”
在都喝下了一口清香的茶水之後,艙房裡的氣氛便變得融洽得多了,廖衝咂了咂嘴巴,帶笑不笑的道:“我說曹五,你他娘早點這麼調和著,怎會開啟這樣一仗?而你又何至於受傷挨痛?眼下的光景,不比你用火藥炸我們及我們用刀口子剮你要強得多多?”
低喟一聲,曹五苦笑道:“前輩,人是一口氣,佛是一爐香,爭來爭去,都還不是為的個顏面問題?前輩高人,想能體諒在下的愚昧同無奈。”
廖衝眯著眼道:“不是我說你,曹五,你也稍稍狠了一點,冤有頭,債有主嘛,哪興首從不分,一窩子打盡的!”
曹五尷尬的道:“前輩,在下實在並無其他良謀,方始出此下策;貴財兄的功力,在下嘗試過,確然難與匹敵,而前輩更乃技高莫測,再加上宮大哥與凌大哥二位,陣容之強大,豈是在下堪可對壘的?力不能及,便只有求之於計,說起來,自不算光明磊落,然則,怨氣憋人,也就考慮不到那許多了……事過境遷,唯仍要請前輩包涵才是……”
嘿嘿一笑,廖衝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