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接著道:“再說,我們與曹五之間,既無深仇大恨,何須非要做絕了不可?”
廖衝吼道:“姓曹的陰謀炸死我們,這還不算深仇大恨,又算什麼!”
宮笠笑道:“他只是‘想’炸死我們而已,既未得逞,便仇因未種,自然又當別論了!”
張口結舌了一會,廖衝氣憤的道:“孃的皮,你,你純在強詞奪理,斷章取義!”
宮笠古井不波的道:“那麼,你反駁呀?”
廖衝窒噎了片刻,接著暴跳如雷:“你那兩張嘴片子,一向是翻江倒海,雲山霧罩慣了,說得天花亂墜,活神活現,死人也能叫你講得從棺材裡往外爬,我我他娘這種心眼塌實,規矩忠厚的人怎能罩得過你?可是你要弄清楚,這姓曹留下來對我們乃是一條禍根呀!”
搖搖頭,宮笠道:“不見得。”
又火大了,廖衝叫囂:“誰說不見得,憑什麼不見得?”
宮笠冷冷的道:“曹五那幾下子,在一般情況而言,是不錯了,但若待在我們面前舞弄,還差了一大截火候;說到底吧,他同我們做朋友還可以,要是為敵,他還不夠看!”
廖衝叫道:“別忘了他會出點子!”
宮笠緩緩的道:“我們豈是些白痴?”
目光一寒,他又陰沉的道:“再說,如果我們這般對他容忍,一再加以寬恕的情況下,他尚不知感恩懷德,猶思報復的話,這樣的人,後果也就不堪設想了!”
廖衝氣吼吼的道:“然則你怎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?”
宮笠道:“這要問過他,或者等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才曉得,對麼?”
廖衝粗暴的道:“及至待到發生了事情,任什麼也遲了!”
宮笠道:“不要這麼肯定,廖兄,一個人是否尚有救藥,是否為一個有人性的人,我大多能在他們尚未構成某一樁行為之前便可揣摸清楚!”
廖衝大聲道:“好,只憑你這句千方百計,你便給我把姓曹的弄清楚,否則,一切後果,我唯你同鮑貴財那小王八羔子是問!”
微微一笑,宮笠道:“我承擔!”
悻悻的,廖衝道:“只要你們兩個湊在一起,我包能叫你們氣得少活十年!”
宮笠笑道:“沒這麼嚴重,廖兄。”
陪著笑,鮑貴財也惴惴的道:“師師父,可可不!哪有這麼嚴重法?徒徒兒也不敢呀……”
瞪了徒弟一眼,廖衝迸出一句話:“混帳東西!”
於是,宮笠來在曹玉之間,他俯下身子,神情冷漠的道:“曹五,我們放你一馬,容你繼續活下去,為了留住你這條命,其中的過程如何艱辛相信你也看到聽到了;我們不盼你感恩圖報,亦不望你能以銘記,只有一個理想……
自此抵銷彼此間那段怨隙;你怎麼說,現在就拿句話出來!”
這樣的變化同結果,乃是曹五先前連想都不敢想的,他使了那麼一條的毒計,把局面做得恁等絕法,待到後來,人家不但不殺他以為報復,更向他提出前隙一筆勾銷的要求,如此優握並寬大的作風,不但充滿了仁恕,表徵著氣度,更對他個人的胸襟做了莫大的開導,而曹五又何嘗不明白,眼前的幾位主兒,任是哪一個也都不是慣於行善的,人家並不在乎他,他目前更是人家平常心裡的俘虜,生死之間,全憑人家一句話,然則,對方卻把他抬了起來,生死之間,反在他自己的一句話上了。
——原本就沒什麼深仇大恨,可不是?
——在那樣的狠絕毒計下,對方並不想做相等的報復,不但放過他,更給了他這般光彩的目轉下臺餘地,而對方卻都是道上拔尖兒的大豪!
——從頭到尾,他自己也算撐得起骨架來,他可以活,並不是自己求饒,是對方給他的機會,說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