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臉仁兄又高叫著:“我們業已看見你們船上的幾具強弩,但我警告你們切莫輕舉妄動,這點玩意濟不上事,只要你們稍有反抗的模樣,一輪火炮便足夠轟碎你們這條破船,都把招子睜亮,我們另一條船上的火炬正瞄著你們!”
於是,來船已接近至兩丈左右了。
宮笠悄聲吩咐:“曹五,把船轉向內側位置。”
曹五點頭,右手揮展。
那名目不轉睛的舵手見狀之下,猛扳舵把向右,只露出一個頭在船板上的鼓手也立即配合,擊鼓三響!
本來十分緩慢,似是準備“俯首就擒”的這條船,突的排槳齊飛速度加快,船首斜偏急進,衝向了敵船的內側位置!
來船的方向,原是要在左側靠近,他們也早已算好位置,不便自己的船身擋著友船的炮口,但變生肘腋事起急驟,這些“金牛頭府”的朋友卻未曾料到眼中的“羔羊”敢來這一手!
站在船頭的兩個人最初的反應是一愣,一愣之後隨即勃然大怒——兩丈的距離太過接近,僅是指顧之間,雙方的位置業已形成,無以改變;那方臉仁兄猛的拔出他的長劍,焦雷般大吼:“好雜種,你們是想找死?”
他的夥伴也嗔目怪叫:“不受抬舉的一干陋夫,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!”
曹五目光冷凜回首,用力點頭。
隨著他的頭往下一點,反應之快宛似更在他做此暗示之前——“崩”聲彈響,船首部位的強弩機簧震動,一團赤紅泛綠的火焰,已“呼”聲飛向敵船!
由於雙方距離太近,這團“火流星”的去勢便更形強勁,有若一塊燃燒著的殞石,在砸翻兩名抱刀大漢之後,更“砰”聲射入了對方船艙之內。
緊接著,又是“崩”的一聲,一包石灰隨後飛到,石裂灰揚,剎時彷彿撒起漫天的白霧,也剎時傳來一片嗆呼號的聲音。
就在這時,對方船上也立時箭矢紛射,呼嘯而至,連串的吼罵叱喝聲裡,但見鐵爪拋舞,“蹬”“噔”不絕的扣抓上這邊的船舷!
曹五再度舉臂搖擺,示意停止己方弩弓以火器再行攻擊——他要暫時保有那條敵船不遭火焚,他沒有忘記那條船尚有利用價值。
鐵爪的發力齊扯中,兩條船迅速靠近了,但是,不待敵船上的刀斧手衝撲,也不待曹五的手下們反抗,金盾閃處,凌濮已搶先越過,橫斬兩名敵人!
廖衝身形騰起,一個旋閃,六名“金牛頭府”的刀斧手已尖號著拋下了海!
橫躍於空,宮笠打著迴轉飛去,但見他身形旋動,“鏗、鏗、鏗”之聲不絕於耳,七八名敵船上的鉤爪手業已鮮血四濺的滾跌向七八個不同的方向!
鮑貴財卻繞船奔走,腳踢手抓,當者披靡,不是被他踢翻下海,便是吃他拋上了半空,慘號尖嗥之聲,幾似在殺豬宰羊。
四個人齊一動作,只在照面之間,那條敵船上的朋友業已被搗翻了一半還多;宮笠斜身又躲過一柄大砍刀,他連眼皮子撩也不撩一下,反手掌,一名黃衣大漢的腦袋便砸成了一個爛柿子,血糊淋漓!
這條船上為首的兩個人物,同時厲吼著衝了過來,方臉的那一位嗔目如鈴,運劍疾刺,宮笠身形起,凌空一腿,把對方整個人踢飛丈遠,連人帶劍一頭栽進海里,哼也未及哼出一聲。
另一位雙手各握“分水刺”,剛剛舉起欲扎向宮笠下盤,斜刺里人影倏閃,那雙傢伙已被奪去,他乃抖著幾似裂碎的兩手,尚未看清對方是誰,一顆頭顱已“嗷”的一記由一雙手生生掃進了頸腔之內。
嗯,是廖衝。
廖衝飛起一腳將這位縮頭入腔的仁兄踢翻下海,呵呵大笑:“孃的,除了那一尊鳥炮,我看你還有什麼能耐?”
“嗽”聲銳響,一隻利箭便射向廖衝眉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