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燭在燃燒。
床前長錦墩上,坐著小書生湯士方,這時他的神態一點也不“方”,換穿了一襲輕羅衣,半倚在床頭,一頭黑髮未挽結,從肩上直垂至胸下,衣衫不整,頭髮未挽,怎能款客?不是讀書人的行徑,但這是內室,不必怪他。
整座內室裡,幽香陣陣,中人慾醉,這兒絕不是單身漢的房間。
他想下床,但似乎渾身脫力,身一動,床前的湯士方,突然上身微抬,伸出一隻晶瑩如玉的小手,將他的肩膀按住了,用那奇異的笑容凝注著他,柔聲說:“林兄,這兒是小弟的房間,委屈你暫住一宵。”
他一觸小書生的奇異目光,暗說:“咦!他這雙眼睛好美,要是長在女孩子臉上,真坑……人了。”
他目光無意中掃向小書生的頸下,又是一怔,怎麼?沒有結喉?再往下……晤!不一樣哩!
他抬起頭,迷惑地凝視著他那奇異的微笑和他那明亮的眼睛,迷惑地問:“這兒是尊府麼?”
“是的,你醉了,客店不潔,小弟自作主張……”
“冷兄呢?”
“在前面客房,不必掛懷。”
“哦!目下是幾更了?”
“二更未,三更將至。”
“真失禮,初次見面,便打擾吾兄仙居,且醉得不像話,夜已深,湯兄請將息。”
他原意是請士方自便,讓他有機會行功,看為何這般困頓?在他這任督已通的人來說,這現象是不可能發生的事。
豈知小書生卟嗤一笑,竟滾上床來了,一陣奇異的幽香,直往鼻心猛襲,不只此也,小書生竟然一拖薄衾,傍著他直往懷裡靠,伸一手挽住了他的虎腰,俊美無比的瞼蛋緩緩靠上了他的肩窩,那股子膩勁,委實……
他心中一懍,勃然色變,說:“湯兄,兄弟不慣與人同床而眠……”他要往床外擠。
小書生嘻嘻笑,一挽秀髮,隨手一掀衣襟,天!裡面是雪白的胸圍子,半掩住高聳的乳房,深深的乳溝兒赫然在目,是女人。
“你這笨書蟲,嘻嘻!”
小書生用一個玉指兒,點在他的鼻尖上,向他蕩笑,脫掉了外衫。
他一聲大叫,想縱起下床,“砰”一聲悶響,他只蹦起五寸高,仍躍在床上。
他反應夠快,猛地右手一勾,想將小書生掀倒,搶下床溜走。
豈知白費勁,小書生左手反勾,反將他掀倒了,伏在他的寬闊胸膛上,捧著他的臉孔,“嘖”一聲親了一記暴吻,膩聲道:“親親,一切反抗皆是徒然,你已經服下了我的奇藥,成了比平常人高明不了多少的人啦!不過你可以放心,我要在這十天中,決定你的命運。”
“呸!你這廝……”他掙扎著叫。
她把他按得緊緊地,繼續笑道:“這十天中,如果你值得做我的丈夫,自然,我會嫁你,如果不,花園中已挖好了坑,那兒將是你長眠之地,沒有人知道你的死活,自然也沒有人替你掉眼淚燒錢化紙。”
他仍在作徒勞的掙扎,怒叫道:“賤女人,你是誰,為何……”
她格格笑,拉掉了胸圍子,在他眼前一晃,說:“瞧!我喜歡穿白,人稱我銀衣仙子,至於姓名,目前恕難奉告,我深信你可以做我的夫君,日後會告訴你的,那時,我爹媽會為我主持婚禮,你還怕不知道……”
“滾你的,你作夢。”
“就算作夢吧,這夢我還是第一次做呢,天下間男人多如恆河沙數,但到今日我才找到一個滿意的。當然,我也得先要知道你的身世和秘密,不能隨便委身於你,剛才那杯醒酒湯,不叫湯那叫真情露,是一種吐露真情的藥,再等片刻,你就會昏昏沉沉的任我擺佈,將一切告訴我的。哦!你開始精神鬆弛了,開始感到睏倦了,也開始變成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