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無情劍客鍾飛。”中年豪客用毫不帶感情的聲音答,“錚”一聲,他用神奇的手法擲劍入鞘,從容轉身,仍向火光起處泰然舉步走去。
兩黑影不住晃動,吐出微弱的,不容易辯認的字句:“無情……劍……客尚……尚在人……間……”他的手離開了胸膛,鮮血從左胸的劍孔中激射而出,腰向前俯,向左扭曲顫抖,“砰砰”兩聲,全倒下了。
君珂到了水中將小云擱置肩上,接下從繩梯爬下的彭勝安,涉水從兩船的空隙中衝雲,左右兩船大火急卷,誰也沒留意其中有人冒險鑽出。
灘岸上,五六十名狠賊,正捨死忘生捉對兒撕殺。君珂仍挾住小云,向彭勝安叫:“由水濱走,鑽入蘆葦。走!我在外側。”
兩人向蘆葦中鑽,迎面突然鑽出三名赤著上身的賊人,火光中看得真切。君珂的白龍筋鞭突然抽出,吼道:“擋我者死!”
“叭叭叭”三聲脆響。三賊的腦袋全開了花,倒能在丈外,根本沒有他們還手機會。
遠出三二十丈,已經遠離灘岸人場,後面的賊人自顧不暇,無人趕來攔截。
正走間,前面蘆葦已盡,出現了一處伸向江中的平地,殺聲震耳、二二十名悍賊、正火雜雜地狠拚。
君珂一聲不吭,白龍筋鞭化作一團銀色光球,徑大兩丈,護著彭勝安衝出。擋路的賊人遇上了光球。不被擊斃也被震飛。好不容易衝過鬥場,又進入了對面的葦叢。
君珂背上的如珠,這時反而不怕了,那雙令人想做夢的大眼睛,恐懼的神色已消除淨盡,注視著呼嘯騰躍飛舞的白龍筋鞭,蕩決人潮賊屍飛跌。她有點緊張,本能地緊抱著君河的肩頸,也本能的想到,她已受到周全的保護,這位臨死援手的林君珂,是上天派來使她不受外魔所侵的神明化身。
脫出了鬥場,重投入了黑暗蘆葦叢中,她聽到君珂用堅定的語音,招呼著她爹爹向前摸索急走。
不再看到屍體和血跡,她心中的緊張逐漸消除,君珂身上的體溫,卻引起了她的不安,從小到大,她不曾和陌生的男人接觸過,今晚居然被一個陌生的男人背在背上,從刀光劍影中突圍,在她說來,簡直是難以置信的神話,這陌生人的氣息和體溫,多麼奇妙印不可思議啊!
她的雙手緊了緊,不錯,不是夢,她確是在一個陌生人的背上,是真實的。她的心跳了,不安愈來愈明顯了。
她想到自小生長的彭家村,也想到她爹爹與林君珂的相逢。正冥想其中因果,君河的喝聲打破了她的思路:“向左走,強敵來了。”
他們已離開船擱淺的灘岸將近兩裡了,彭勝安因受傷流血過多,背上有人,負擔更重,已經腳步蹣跚,有點難以支援。但為了活命求生。他必須咬緊牙關支撐。
這兒是一處突出的洲岸,左面是一座密林,前不遠處是水草茂密的灘岸。可以看到水光。如果向洲中走,必須向右進入叢林,如想入水,可向左折,延伸出水中的灘岸走。
入水,那是不可想像的事,攜小背大,彭勝安又將近虛脫之境,怎能由水中脫身?往洲中走不行,密林之中正射出一二十個黑影,一個個身手超凡入聖,恍若電光乍閃,向他們飛射而來。
君珂已發現強敵已至,沒有思考的機會了。立即招呼彭勝安向左走,奔向伸出江中的長形洲角。
黑影隨後飛趕,不久便追了個首尾相隨。為首的黑影老遠便發出巨吼:“站住!什麼人?”
君珂心中暗暗叫苦,這分明是兩儀陰神的聲音。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,殺掉這老惡鬼並非難事,可是目前怎成?賊人多至二三十,如何應付?又怎能保全彭勝安一家子?
他心中大急,一手架住彭勝安,發足狂奔。
苦也!前面是蘆葦,已是水際,除了跳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