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海芬耍賴皮也在白靈的意料之中,她這次就是提一下這件事,趁著人多,以後總有辦法讓她還錢。
白靈探探秦海芬的口風,看來想拿回錢只能走法律的途徑,指望秦海芬自己良心發現把錢給她,基本不可能,白靈要的不多,就要四百塊錢,像秦海芬說的,她養她好幾年,剩下的四百權當養育費了,如果秦海芬對她好,這筆錢她一分錢都不拿,可……這個姑姑對原主苛刻刻薄,一點親情都不講,那她也不需要顧慮太多。
趙建新是有正式工作的人,白靈不想鬧的太難看,如果秦海芬死活不吐口,她有的是辦法,可白靈也有顧慮,不能光圖現在一時爽快,萬一以後被人把這件事扒出來,萬一給她扣上一個什麼帽子就不值當了。這次來主要是恭賀趙春蘭結婚,白靈點到為止,沒過多的跟她糾纏。
お稥冂第老房子條件不好,一群人擠在一起,空氣裡飄來各種奇怪的味道,大夥說說笑笑,吃個糖球,嗑一把瓜子,王家人還煮了一鍋白糖水,端給客人們喝。
因為結婚,家裡添置了一把竹皮暖壺、一個床頭櫃,放在小兩口的床邊,方便放點零碎物品,這種老樓,廁所都在樓道的西側,自己家沒有廁所,所以晚上的時候每家都會準備尿盆。王家七八口人,趙春蘭一個新婚媳婦擠在緊仄的房子裡,也真的難為她了。
白靈誇趙春蘭身上的衣裳好看,因為結婚穿,所以婆家給她扯了一身大紅的衣衫,她面板白,穿在身上既喜慶又好看。趙春蘭兩條馬尾辮又粗又亮,她羞澀的笑笑:「婆婆把一家人攢了小一年的布料都用上了,丫蛋過年恐怕都穿不上新衣裳。」丫蛋指的是王爭軍最小的妹妹,給趙春蘭剝花生的那個。
白靈聽鄰居討論過幾句,對王家人的評價都不錯,婆家能為了給趙春蘭扯新衣裳用掉家裡所有的布票,還沒有一句埋怨,可見一家子都是好人,要知道結婚的衣裳可是應該孃家人置辦的。
臨走前,趙春蘭跟白靈說:「靈靈,一碼歸一碼,錢你管我媽討要,不用尋思面子不面子的,我現在想開了,什麼面子,都不如自己過得好來的實在,我把工作讓出去,算是還了母女的情分,以後家裡人休想從我身上討便宜,爭軍說了,等來年房一分,我倆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,以前的事,我也不想了……」
趙春蘭能這麼想,白靈很欣慰,她就怕趙春蘭鑽牛角尖跟自己過不去,白靈來省城這一趟,親眼見證了趙春蘭的婚禮,她的心裡暖暖的,這個表姐總算是有了好歸宿!
白靈走在街上,正走到電影院附近,看到三四個穿著列寧裝的男人扭著人往前走,嘴裡罵罵咧咧的,周圍好多圍觀的人,白靈問了問身邊的大嬸是怎麼回事,大嬸手裡挎著籃子,裡面裝著鞋樣子,看來是去別人家畫鞋樣剛路過這,大嬸撇撇嘴:「還能是為啥?投機倒把、私下交易物品,被逮到了。」
白靈不禁出了一身冷汗,她又問:「那會怎麼辦呢,罰的嚴重嗎?」
大嬸奇怪的瞅了白靈一眼:「你個小姑娘不好好上學,打聽這個做什麼?」
咳咳咳,白靈解釋道:「大嬸,我都工作了。」
「啊,看著可是面嫩呢,大嬸跟你說,這些都是反面例子,絕對不能學他們,買賣貿易有國家呢,個人可不興幹這個,這樣的行為是非法的!我估摸著啊,罪名重的得判兩年呢!」
「還……還判刑?」
「可不嘛,黑市這麼大力打擊,還消除不了呢,肯定得重判,輕一些的,估計交錢關幾天,家裡能把人帶回去。」
白靈打量一下這個大嬸,穿衣打扮都很得體,看起來生活的還不錯,估摸著沒怎麼挨餓。
白靈看看熱鬧,往電影院後面的衚衕一看,裡面糧食撒了一地,有兩個男人跟站崗似的往那一站,瞪著眼睛喝道:「群眾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