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香嵐在前,提著藥箱的郎中在後,穿過九曲迴廊,郎中急急忙地跨入房中,跪拜道:“草民,拜見公主。”
“郎中快請起。”翎光雖然記憶缺失,但順利地接受了不受寵的公主這個身份,她站起,回身請郎中起來,轉頭時,元策方才看清這張不算柔和的臉龐,五官線條有些凌厲恣意,眉眼卻很柔軟。
有些矛盾的長相。
因著翎光受罰,選了一具有她三分美貌的肉身,這位長縈公主,和她有兩分相似,但又不完全相同。
怎麼……有些像翎光殿下?
仙翁發現了,抬頭看了眼寡言的元策,沒敢出聲。
仙翁能發現,元策自然也能。
他定定地望著,不知為何,許是因為情絲在那女子身上,又許是……她的確有些像翎光。
元策的目光很難從她身上收回來。
一種似曾相識感,讓他視線變得膠著,靠近她,似乎又有了七情。
半晌,他收回目光,斂下眸中神色。
不像。
沒有任何人像她。
房中。
翎光請郎中救治男寵徐公子,郎中看一眼男寵被捆綁血肉模糊的慘狀,表情一時難言:“草民……盡力而為。”
郎中將藥箱放在地上,看見他雙臂被吊綁在柱子上,手腕烏青淤血一片,便伸手替徐公子把脈。
翎光站在一旁,低頭看見男寵衣衫襤褸,不由有些心虛,回頭低聲道:“香嵐,你去拿件衣裳來。”
“衣裳?是,公主,奴婢這就去拿。”
此時正值年末,還未下雪,但北風霜寒,香嵐還當是她覺得冷了,就回到公主的房中取了一件狐裘披風出來。
這些衣裳都是前些年置辦的了,公主長高了些,現在還在穿不合身的舊衣服。
半晌,郎中收手。
翎光輕聲問:“郎中,他怎麼樣了?”
“這位……公子,內傷未愈,外傷嚴重,下肢氣血堵塞。草民要為他施針,再開些補藥,服用個十日,便能大好。”
“這麼說,他不會死了?那太好了。”
郎中遲疑道:“草民斗膽,可否請公主為這位公子鬆綁,這樣綁著,恐怕傷勢難以痊癒。應當讓他躺在床……不,躺在地上,草上也成。”
“可以,不過……”翎光想起香嵐說,男寵會咬人,自然不能親自動手,喊了半天,才喊來一個小廝,一個年邁的老管家。
“你們小心一些……我怕他醒來咬人。”
管家雖對公主忠心耿耿,到底是年邁了些,和那小廝一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身材高大的男寵拖到了床上,拖拽磕碰間,地上一灘鮮血淋漓。
男寵臉色死白一片,氣息微弱,翎光提著裙子繞開地上的血跡走,更心虛了:“會不會死得更快了啊……”
郎中為男寵施了針,疏通他的經脈,又開了一張補藥方子,說:“這些藥,草民身上沒有,需要回藥鋪去抓,不過……公主殿下,這些補藥都是一些名貴藥材……”
藥材名貴价格不菲,來救治一個男寵,長縈公主恐怕不願吧,坊間傳聞這位公主最好男色,這男寵雖長相俊美,可半身不遂啊。
郎中欲言又止,翎光說:“沒關係,先生儘管給他開藥吧。”
剛巧香嵐拿來了狐裘:“公主,這是您要的衣服。”
翎光愣了下,知道是她誤解了。
她要的是徐公子的衣服,不是自己的。
罷了。
翎光將狐裘蓋在了男寵身上,遮住了他滿身的傷痕。
旋即囑咐小廝跟著郎中去抓藥,小廝轉頭管香嵐香嵐要了些銀錢,香嵐沒好氣地丟給他幾顆碎銀子:“遠志,花了多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