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證據也難把罪名定死,皖親王肯定不會束手就擒。”
衛望舒笑道:“坑要一個一個挖的嘛,直接挖了大坑在人面前,人家不跳的。”
李允堂剝栗子的手不由哆嗦了一下。
衛望舒把挽朱叫了過來,將一本賬冊和一個小包裹遞給她,說:“千金臺的賬冊你悄悄的還回去。包裹裡的東西,藏在劉大的房間裡。”
挽朱接過來,說:“是。”
其實要找一個能學人筆跡的人並不難,但是這個人還必須得十分可靠,這就不容易了。也不知該說是春蟬運氣好,還是李允堂運氣好,那日李允堂跟衛望舒商量怎麼坑人,說到要找會模仿字跡的可靠的人,春蟬剛好進來給他們添茶水,就插了一句說:“九爺、王妃,奴婢的弟弟可以!”
蔣歆海對書法很有自己的一套,不說模仿的一模一樣,□□成總是可以的。其實每個人自己寫字的時候,根據當日用的筆的不同、情緒的不同,寫出來的字也是會有些不同的。
李允堂聽了趕緊找人把蔣歆海叫了過來。
那些天葉家已經亂成一鍋粥了,葉傳一輸了那麼多錢,只差沒掏到葉家老底了!葉緯敬少不得把他關起來教訓,葉傳一也少不得呼天喊地絕個食什麼的,鬧得葉家老太太都病倒了。
春蟬是跟著葉緯敬去的,卻沒跟著葉緯敬出來,還沾上了人命官司,為此葉桂香眼淚都快哭幹了,自然得跟弟弟翻臉。葉緯敬也被姐姐鬧得很煩躁,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把春蟬疏忽了有責任,可是這會兒說什麼也來不及了,他就是拉下老臉來給姐姐賠罪又能如何?
本來還巴望著春蟬能攀上吳親王這棵大樹,現在都不知道吳親王肯不肯為春蟬保命了。
蔣歆海那些日子也十分不好過,他跟學堂告了假,在家陪著母親,生怕她想不開。他一來痛恨自己年幼力薄,不能保護母親和姐姐,二來痛恨葉緯敬拋下春蟬,三來痛恨父親那麼早就拋下妻兒撒手人寰!否則他們怎麼會寄居在葉家,受盡了氣。若只是受氣也就罷了,如今把姐姐的人生都搭進去了!
要不是葉傳一賭博,自己怎麼會被葉緯敬叫去賭坊?要不是葉緯敬用恩情逼自己頂替葉傳一留下,姐姐又怎麼會因擔心而一起跑來賭坊!
後來蔣歆海去吳親王府找了青禾,據青禾說,吳親王已經把姐姐從順天府大牢裡接出來了。雖然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,總歸吳親王是在想辦法。蔣歆海稍稍放心了些,可更是暗暗下了決定,必須把功名考出來!這是他目前唯一的翻身機會。
沒過兩天,青禾跑來葉府找他,說是吳親王要見他。
蔣歆海雖一直聽聞吳親王,但從未見過,也好奇所為何事,青禾只道見了便知。
那日李允堂見到了蔣歆海,只一面,就對他印象非常好。這孩子看起來特別乾淨清爽,不卑不亢,有著讀書人特有的風骨。而且當他聽了王妃的計劃後,沒有驚恐,亦沒有推脫,只是問了更多的細節,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,還說:“我知道什麼地方有劉大的筆跡。”
“嗯?哪裡?”衛望舒挑眉,這個是連她都不知道的事。
蔣歆海說:“千金臺的賬本。”
那日他見著劉大在賬本上寫寫劃劃了。
蔣歆海偽造完劉大的書信,離開之後,衛望舒就對李允堂說:“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這世上不缺聰明人,但是有點聰明的人太容易自作聰明,難得他睿智、謙虛,還異常沉穩。這種沉穩十分不恰當地出現在一個少年人身上,卻並不顯得突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