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沒有開始行動呢,老夫人便以送節禮為由,將她打發會孃家去了。李氏心裡不滿,可是卻不敢違背老夫人的意願,只能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回了孃家。臨上車前,她狠狠地瞪了林氏一眼,那意思很明顯:你給我等著,待我回來後再收拾你!
雖然李氏的那些想法還沒有付諸於行動,精明的老夫人還是察覺到了。頓時被李氏氣得仰翻,再加上籌備婚事的事情累到了。所以,這幾天的夜咳也越來越嚴重了。
盧老夫人雖然有些精神不濟,還是強打著精神拉著林氏的手向瀾心介紹道:“這是顯哥兒的媳婦兒。顯哥兒今天二十又二,比你大,你理應叫嫂子的。”又轉頭對著林氏說道,“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瀾心妹妹。”
瀾心連忙站起身來,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。林氏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長裙,桃紅色的比甲,腰間掛著翡翠龍鳳佩。頭上綰著婦人髻,只用了一支紅寶石步搖將頭髮固定住,鬢角處壓在東珠花鈿,瀾心眼尖地發現她頭上的東珠,正是自己送過去的那一盒賀禮。
林氏個子不高,面板白皙,眉眼清秀。肩形削弱,是那種江南女子獨有的嬌小型。而且瀾心覺得林氏不是那種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的人,而是屬於那種越看越有韻味的人。不愧為書香門第出身的人,眉眼間透著濃厚的書卷氣。
瀾心打量著林氏的同時,林氏也在打量著瀾心。只見眼前的人肌膚勝雪,雙目猶似一泓清水,顧盼之際,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,讓人不敢褻瀆。一身杏黃色的錦緞百褶裙,襯得整個人更是“俏麗若三春之桃,清素若九秋之菊。”
林氏心中暗想:眼前的玉姑娘雖然生於商賈之家,長於鄉野,可這周身的氣度,絲毫不輸京城裡那些侯府王孫家的姑娘。
兩人的打量也是一瞬間的事情,瀾心屈膝行禮笑著說道:“瀾心接過嫂子。”
林氏側身躲開,回了半禮,從身後丫鬟的托盤裡,拿出了一支赤金鏤空簪子,笑著說道:“能夠認識妹妹,是我的榮幸。小小禮物,還希望妹妹不要嫌棄。”
瀾心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意外,她沒有想到林氏會給自己準備見面禮。她偷眼看了一下端坐在太師椅上的老夫人,見她面無異色,便知道這是得到老夫人的允許了。她笑著接過簪子,順手讓紅綃替她收好。屈膝行禮,道謝道:“多謝嫂子了。嫂子出身名門,秀外慧中,能夠結識嫂子,是瀾心的福氣。”
瀾心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疊的整整齊齊的粉色絲帕遞了過去,笑著說道:“這是妹妹親手繡的,還希望嫂子不要嫌棄。”其實送手帕也是有講究的,寓意著想和對方交好,成為手帕之交的意思。
林氏自然也是知道這其中的深意的。她沒有錯過瀾心眼中的意外之色,本以為自己唐突了,想找個方法將這件事情圓過去。
可是,沒有想到,玉姑娘的反應竟然這樣靈敏,順勢掏出了自己親手繡的手帕來。既表達了自己的交好之心,又替自己解了圍,真是一舉兩得。
當看到粉色的絲帕上繡的那朵紅色的薔薇後,不由得眼前一亮,“妹妹的繡工真是了得,看來有時間我要好好向妹妹請教才是。呀,居然是雙面繡?!沒有想到,妹妹居然會雙面繡。這可是非常難學的呀!”林氏展開帕子後,驚喜地喊道,舉著帕子遞給盧老夫人看,“祖母,祖母,您快看,這真的是雙面繡呀!”
“呵呵!”盧老夫人坐在一旁,笑呵呵地看著兩個人互動,眼睛裡閃爍著精光。心裡卻非常滿意,真是兩個聰明的姑娘。越看越覺得滿意。
瀾心不以為意地擺手說道:“嫂子可是扎煞妹妹了!妹妹也不過是閒來無事時,喜歡瞎捉摸而已,哪就當嫂子的誇獎了?不過,妹妹府裡還有一架雙面繡的花戲蝶、蝶戀花的小屏風,若是嫂子不嫌棄的話,我回頭讓人送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