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,正因為他對秋荷的心不在焉,導致了那個引起許多惡果的事件不可避免地發生了!
很久以後他回憶起這個晚霞燦爛的黃昏,不由得設想,假如他當時多留點神,應該能發現秋荷臉上那憂鬱和矛盾的神情;假如他跟她多聊一會,多給她一些關心,甚至能給她一種“關心”假象也行,是不是就能阻止那件事情發生呢?
結論是:難說!
所謂“利令智昏”,應該是個挺普遍的規律,那樣說來,“智昏”的應該是多數人。秋荷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,她應該逃不出這個範疇。
除非吳子陽當時的表現,能讓她覺得逃出這個“範疇”是值得的!
吳子陽不傻,他早就看出秋荷對他的企慕和敬仰,可他從來就沒往心裡去。別說秋荷了,自從有了葉初春以後,吳子陽就從未對任何別的女孩子動過哪怕是一丁點的心思,不管那女孩子相比於葉初春有多麼優秀。
這天傍晚,在跟秋荷並肩漫步街頭的時候,就因為他的心不在焉,使他最終失去了糾正那個重大錯誤的唯一機會。
晚飯以後,吳甘來關上房門,把好多影印的資料擺在寫字檯上,一個人仔仔細細研究起來。
這些資料,有的是花了半下午的時候,從夏邊縣圖書館找到的。還有的,是他來夏邊時就帶著的。
這裡有“夏邊縣誌”片斷,《齊淵晚報》的報道,縣旅遊局編印的“夏邊旅遊指南”、博物館的“文物簡報”等等。
這些資料記載的一件事情,跟吳家大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。
1930年的秋天,夏邊縣邊仁鎮勞泥莊農民在修“官道”的時候,挖出了一座東周時期的古墓,出土了一批包括玉器、青銅器和陶器在內的珍貴文物。其中比較著名的有青銅簋、青銅洗和青銅壺,另外還有玉飾、玉琮、虎形玉佩和人首蛇身玉璧,另外還有一隻玉虎和一隻玉鷹。由於古墓地處野外,很多農民也不懂那些“破銅爛鐵碎石頭”的價值,文物出土時損壞了很多,還被人哄搶了不少。省博物館聞訊後派員來到夏邊,責成夏邊警察局立案調查。經過一番努力,追回了被哄搶的大部分文物。縣裡派人登記造冊後,就把這批文物集中存放在了縣中學後樓,由警方派員看管,在考古專家初步研究鑑定之後,準備運往省城。
不料就在啟運的前夜,有盜賊光顧縣中學,如入無人之境般地盜走了其中最珍貴的青銅器和玉器。民間盛傳,這是夏邊警察與古董商人裡應外合,互相勾結作的案。其中一個最大的嫌疑人,就是時任夏邊縣警察局副局長的蕭子敬。但是上峰派人追查了一陣沒有結果,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遭劫的玉器中,就有那造型精美的玉虎和玉鷹。
當年的玉鷹不光留下了照片,還有文物專家的研究成果發表。這些歷史資料表明,“勞泥莊玉鷹”最為明顯的一個特徵,是它在出土時損壞了一個角。
今天下午,簡從文從櫥頂拿到的那個東西,吳甘來看得清清楚楚,那就是一隻極為精美的玉鷹。讓他震驚不已的是:那玉鷹底盤的後部有個小小的缺損。
這難道就是當年被盜走的玉鷹?吳甘來實在不敢相信。
等到秋荷從街上一回來,吳甘來馬上就問她,櫥頂那個“石頭小鳥”是哪來的?
秋荷直搖頭,直到吳甘來比劃形容了半天,她才恍然大悟:“那個啊,那是鳥啊?真看不出來。那是小簡子拾的,他送給我,我沒希得要,都破了。”
“他是從哪揀的?他還揀了什麼?”吳甘來急問。
秋荷有些害怕:“我,我不知道啊,我什麼都沒拿。”
吳甘來意識到自己太過急躁,趕緊安慰她:“沒事的沒事的。那破爛石頭沒什麼寶貴,主要是有些家譜可能跟它們放在一起,我找了好長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