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邊幫忙端茶送水。聽了一會兒以後,黃豆大的汗珠就開始從魏忠賢地額頭上滲了出來。天啟地表情平靜得可怕,這使魏忠賢感到了暴風雨前地先兆。
天啟請滿桂喝了貢茶,然後臨時派人取來尚方寶劍,再把天子劍賜給滿桂。同時。天啟還決定不再授予滿桂右都督的職務了,這次滿桂將直接從都督同知升任左都督。
送滿桂離開的時候,皇帝面帶微笑,但他身後的魏忠賢早已經是面無人色。滿桂的身影還沒有完全從蘭臺消失。不等天啟轉過身來,魏忠賢就已經軟倒在地,把頭磕得咚咚直響:“微臣罪該萬死,罪該萬死。”
天啟轉身走回御案旁時,臉上不但再也沒有一絲笑容,就連血色也消失得乾乾淨淨了。蒼白得幾乎和死人無異。他彷彿沒有看見身邊拼命磕頭的魏忠賢,只是默默地坐了下來,頭向胸前深深俯下,雙手十根手指都叉入了頭髮中。
過了很久,天啟艱難的低聲吐出了幾個音節:“鉗制將士、坐視淫掠,這就是吾的封疆大臣麼?吾就德薄如此麼?”
這聲音對魏忠賢來說無疑於皇恩大赦,他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,嘶聲喊道:“袁崇煥!欺君罔上、擅主議和、頓兵不戰、縱敵長驅。罪當——斬首,兄弟妻子流放三千里。”
天啟把腦袋從雙手中抬了起來。掉頭看著面前的魏忠賢。後者見狀趕緊跪著膝行了幾步,叫道:“萬歲爺,當速發錦衣衛,立刻把袁崇煥下詔獄,窮治其罪!”
不料天啟竟然搖了搖頭,這些天來皇帝原本一直很開心,但現在話語裡又再一次充滿了無盡地疲倦:“這不是遼東巡撫一個人的問題。寧遠之戰,袁崇煥擅自拿滿帥三分之二的首級去給關寧眾將請功,這次袁崇煥又私分滿帥的首級……而且他做了這麼大的事情,吾竟然會一點也不知道,一點也不知道啊。哈,吾竟然還下令詔告天下慶祝“寧錦大捷”,哈,天下萬邦,到底會怎麼看朕,他們會視朕為何物啊?”
說著天啟又掉頭看著魏忠賢,輕輕地問道:“除了一個忠心耿耿的滿帥,朕養了這麼多御史,遼東都司府這麼多官員,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告訴朕真話?為什麼朕會什麼也不知道?”
大汗從魏忠賢額頭滾滾而下,他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萬歲爺,微臣敢請萬歲爺把此案交給微臣,微臣一定窮治此案,定不讓一個奸人漏網!”
“也包括你麼?”天啟突然憤怒地吼了一聲,站起來戟指朝著維忠賢正要呵斥,卻猛地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,這次地咳嗽來得如此猛烈,聽起來就像是要把肺都噴出來一樣。
周圍的太監們連忙過來扶著皇帝坐下。等天啟緩過這口氣之後,魏忠賢又跪在地上磕頭,同時還在哭喊著:“微臣罪該萬死啊。”
現在天啟眼前直感到天旋地轉,他用力吸了幾口氣後感覺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,但腿腳仍是發軟。他喘著氣無力地說道:“吾就知道,那些外臣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,一百個裡面也沒有一個可靠的,所以才重用你們這些中官,希望你們能為朕分憂,想不到啊想不到……你們竟然中外勾結!”
天啟的聲音雖輕,但對魏忠賢來說卻像是天打雷劈一樣。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:“萬歲爺。微臣一片赤膽忠心,絕無此事啊。”
“那東廠都幹什麼去了?北鎮撫司又在幹什麼?”天啟眼前開始一陣陣地發黑,說話地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的,但他卻感到思路比往日靈敏許多:“啊,對了,前幾天袁崇煥上奏疏說要給你立祠,估計也塞了你不少銀子吧?”
“可是微臣沒有答應他啊,萬歲爺,微臣真的冤枉啊。”魏忠賢趴在地上不停地哭著。他拼命為自己辯白道:“微臣懇求萬歲爺窮治此案,還微臣一個清白。”
“窮治此案?哈,朕剛剛詔告天下寧錦大捷,跟著就窮治此案?”天啟嘲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