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不少潰兵乾脆把良家子女搶去賣給了蒙古人。只有方震儒的廣寧本部秩序井然、衣食無缺,就是老人和孩子也安全隨行了八百里,平安入關。
確實很慘,但這個答案黃石仍不認為有絲毫合理性,明朝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識字率,知識份子地位比二十一世紀的大學教授地位還高。而軍戶不是賤民裡的賤民,也是罪犯和惡棍,一個小把總,在這個時代也就比乞丐強點,軍戶是不是能和娼戶比都難說,這份友誼太沒有道理了。
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!
黃石瞥了身邊的楊致遠一眼,不會有什麼婦女地下組織吧?這未免太先進了,或許那個時候心軟是個錯誤,乖寶寶可能不簡單。
“這趙小娘子住的遠麼?”
“大人,我們這裡是軍屯,她家當然不會在這裡,所以每次趁著天亮來,遠在天黑前就走。”舊部說完後又仔細思索一番,像彙報軍情一樣地報告起距離、時間來。
“走著來的?”看來趙家不是什麼豪門——嗯,明末北方的小家碧玉一般都是天足,這個不奇怪,如果是女地下黨就更不奇怪了。
飯眼看已經吃完了,黃石正琢磨找什麼藉口的時候,楊致遠突然提議玩兩把骰子,舊部也欣然同意——還真是運氣來了城牆都擋不住。
趙姑娘果然在傍晚回去了,黃石才挪動身體想表示不打擾了,舊部就一下子跳起來,動作迅速地把黃石送到門外上馬,還連連說不遠送了。
心中有事的黃石一夾馬腹就絕塵而去。
“趙小娘子。”黃石笑吟吟地喊住了姑娘,跳下馬一個禮,護送女孩子回家總是個藉口吧:“小娘子離家可遠?可願結伴而行?在下冒昧了。”
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!
趙姑娘又羞又喜地答應了,黃石就牽著馬走在一邊。張再弟正要跟上,就被楊致遠一把扯住,拖到好後面去了。
趙姑娘雖然不是小腳女人,挪得卻比蝸牛爬還慢,被黃石有意無意地試探了一路。。
“前面就是妾身的家了,謝黃將軍了。”趙姑娘斯斯文文地說道。
“如此,在下告辭了。”黃石一顆心早就放平了,轉身就要上馬。
“黃將軍,”趙姑娘急叫了一聲,黃石愕然回首,看那女孩子含羞說道:“家嚴和家兄都很欽佩將軍,一直希望能結識將軍,如果將軍來日有空……”
說著趙姑娘就垂首輕輕指了一下:“那就是寒舍。”
“黃某軍身,粗鄙無文,恐有汙令尊貴耳。令尊能提到黃某這個武夫的賤名,已經是榮幸了,哪裡還敢奢望結交,哈哈,趙小娘子,黃某就此告辭。”
“不是的,家嚴真的很想結識將軍,”趙姑娘滿臉通紅,像是下了很大決心:“小女子也覺得將軍義薄雲天,一點兒都不比文人差。”
“小娘子謬讚了。”黃石咂摸著話裡的含義,心裡隱隱有點得意起來,不過這並沒有衝散他的理智:“在下軍務匆忙,不過也許會有時間來拜訪令尊的。”
“家嚴一定會很高興。”趙姑娘喜上眉梢,這話被她理解成許諾了。
女孩緩緩走向家門,四顧無人就駐足回首,久久……
回營地的路上,楊致遠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:“大人,又找到舞刀物件了?”
“舞什麼刀?”張再弟完全摸不到頭腦。
“就是耍大刀,一耍就是兩個時辰呢。”楊致遠嘻嘻笑著回答,還揮舞著手臂拉起一個古里古怪的架勢。
“胡說!”黃石輕聲斥責了一聲:“回去不要亂嚼舌頭。”
“屬下遵命。”楊致遠一臉肅穆地保證,不過馬上又換回了先前的那幅嘴臉:“大人打算什麼時候去拜見趙老先生?”
“永遠不去。”黃石冷冷地丟擲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