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很快他回過神,折身把玉佩拿起來,“這次不鬧你了。”
他把玉佩放到荷包後面擋著,自己脫了衣服進浴桶。
向後靠在浴桶邊緣,楚無恨沒了睡意,冷峻的臉在氤氳的白氣下顯得越發捉摸不透。
想起杜慎之的話,想起鎮國公府那位外祖母,他忍不住抿緊了唇。
其實他們倒也不是素未謀面,曾經老夫人帶著女眷出城燒香,他遠遠的看了一眼,彼時他在暗巷,她們在馬車上,掀開車簾指著一邊的酒樓不知道在說什麼,許是打算燒香回來去吃飯吧?
當時他沒認出那是誰,直到看到馬車上的標誌,他才反應過來,那是鎮國公府的車架,車上的人是他外祖母和舅母。
如今已想不起當時心情,不過大抵是高興的。
有什麼比看見自己的親人健康喜樂更開心的呢?
楚無恨如是想,輕輕的扯了下唇。
再睜眼,所有情緒都被壓回心底,起身時,他又是那個刀槍不入的錦衣衛指揮使。
……
“這是哪兒啊?好熱……”
謝霜歌睡得迷迷糊糊,忽然覺得自己彷彿置身火爐之內,熱的她五內俱焚,下一刻就要熟了。
她猛地睜開眼,大口大口的喘息,抬手一抹,一腦門汗。
“不是錯覺?”
謝霜歌抬眼,猛地僵住,“火!好大的火!來人——救火啊!”
她爬起來,想找出口跑出去,卻發現放眼望去,一片火海,不管往那兒走都是死路一條。
翻滾的熱浪撲面而來,謝霜歌一張口就被滾滾濃煙嗆住,不停的咳嗽起來,“救命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“救命啊!”
謝霜歌努力的呼救,卻發現這附近根本沒人。
“啊——”
在火苗燒到她腳下的時候,她本能的想躲開,可在那一抹紅舔上來的瞬間,她猛然清醒過來。
她在玉佩裡,怎麼會著火?
她是魂魄,已經不會再死一次了!
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瓢冷水,謝霜歌腦中頓時清明一片,她冷靜下來,莫名覺得背後有點冷,她緩慢的轉身看過去,就見背後一座高宅大院,一白衣單薄的女子,披頭散髮背對著她站在火海中央。
眼看著肆意瘋長的大火要把她吞沒,謝霜歌沒忍住喊了一聲:“快跑啊!”
就在這剎那,火海中心的女子也轉過身來,彷彿聽到了她的呼喚,露出一張與她九分相似的臉,謝霜歌驀地瞪大了眼睛。
女子微微一笑,暗淡無光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釋然和報復般的快意,她舉起手晃了晃。
謝霜歌這才看清,那是一支燭臺。
是她放火,燒了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