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九婷的話擲地有聲,不僅梅貴妃的臉色變了,衛九淵的表情也十分難堪。
他看了眼梅貴妃,梅貴妃眸光閃動,有幾分心虛。
衛九淵閉了閉眼,“你就是為了幾句話記恨了我們這麼多年?可縱使如此,母妃也未曾虧待你分毫,你如此恩將仇報,良心讓狗吃了嗎?”
“心痛?不曾虧待?”衛九婷嗤笑一聲,彷彿聽見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。
“我若是真想恩將仇報,早就到父皇面前揭穿你們的身份了,這麼多年我隱忍不發已是仁至義盡!”衛九婷厭惡的看著他們,“至於說沒有虧待,呵,如果冷眼旁觀也算的話,那確實是未曾虧待。”
“婷兒……”梅貴妃難過的看著她。
“夠了,你現在後悔有什麼用呢?你知道我在江南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嗎?”衛九婷歇斯底里的喊了一聲。
嚇得衛九淵和梅貴妃都閉上了嘴,怔怔的看著她。
“我那麼小就被你們扔到江南養病,那些奴才陽奉陰違,仗著我年紀小私吞我的俸祿,給我白眼看,想起來就給我送飯,想不起來我就餓著,所謂的藥也是有了上頓沒下頓。”
她抬起頭把眼淚憋了回去,眼裡佈滿了血絲。
“原本我身子好好調養還可能好起來,但去了江南硬生生拖壞了,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像尋常人一樣健康。”
衛九婷咬牙切齒道:“而你們——我所謂的母妃,所謂的哥哥,在金都這錦繡堆裡錦衣玉食,卻對我不聞不問,我多少個餓的睡不著的晚上盼著你們能派人來看我,把那些刁奴處死,可你們呢?你們可曾想起過我?”
梅貴妃語塞,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。
這些她完全不知,甚至當時因為在爭寵,根本沒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。
“父皇還知道時不時的派人來送些東西,可惜我一次都沒碰過,就被那些人瓜分了。”
衛九婷語氣忽然輕快起來,勾唇一笑,“不過沒關係,我十歲那年大病一場,差點沒了,那些奴才嚇得不輕,給我找大夫,喝了半個月的藥,我醒來之後就想通了,那天我拿碎瓷片威脅那個大夫,讓他下次來的時候給我一把刀和迷藥,我保他一輩子榮華富貴。”
“你要刀做什麼?”衛九淵被她笑的心裡發毛。
“哥哥,你為什麼總喜歡明知故問呢?”衛九婷莞爾歪頭,“當然是殺人了,我想想,那天我好像殺了十二個人。”
她掰著手指說:“不給我飯吃的,欺負我的,打罵我的,給我藥裡放沙子的,還有想非禮我的……一刀一個全都死了。”
“夠了!別說了!”梅貴妃猛地倒退兩步,撞到腳榻跌坐在了軟榻上,她頭上的流蘇搖晃不止,落在衛九婷的眼底變成了冰冷的光。
她緩緩收斂了笑意,“是你們想聽我才說的,既然你們不想聽,那就算了。”
她摸了下自己越來越痛的脖子,看了眼面色複雜的衛九淵再看看梅貴妃:“還要說什麼?不說的話我走了。”
衛九淵沒說話,梅貴妃也失魂落魄的。
衛九婷頓覺無趣,轉身大步離開。
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,梅貴妃脫力一般伏在矮几上哭道:“造孽,造孽啊。”
衛九淵皺眉道:“母妃,就這麼放她離開?”
梅貴妃閉了閉眼,“派人看著她,不許她出門,其他的算了吧,是我們欠她的。”
衛九淵欲言又止,沒再說什麼。
梅貴妃緩了一會兒恢復了冷靜,“嘉寧肯定會想辦法和楚無恨的人匯合,還有鎮國公,竟然敢幫著他們糊弄我們!立刻派人把鎮國公一家子抓來,不信逼不出嘉寧。”
衛九淵點點頭,神情凝重:“如今還沒有傳國玉璽的蹤跡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