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人底線,如此冷酷,麻木不仁?
透過房門隙縫,他看到蒼白絕豔的男子,結束通話電話後,嘴角揚起的那抹笑冰冷無情,陰戾逼人。
也是在那時,吳奈才知道,在陸子初看似冷靜自持的外表下,其實藏匿著一股壓抑經年的欲~望,那種欲~望叫:暴戾。
如今這種充滿寒意的冷笑再次浮現在他的嘴角,這次是針對誰?為什麼他笑得如此冷,眼眸深處卻有著濃濃的悲傷和絕望?
吳奈走進室內,順著陸子初的目光望過去,那面牆擺滿了書籍:有泰戈爾的中英文全套、金庸系列小說、紅樓夢珍藏版套書精品……
陸子初很少看這類書籍,吳奈清楚的記得,阿笙以前很喜歡看泰戈爾的書。
吳奈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,看到這樣的陸子初,心裡竟是驚痛不止。
陸子初臉在燈光下白的刺目,接近蒼白,聽到腳步聲,朝吳奈看了一眼,就是這一眼,嘴角的笑容開始有了上揚的趨勢,似乎之前吳奈所看,皆是幻覺。
“不困?”陸子初問。
吳奈走到他對面坐下:“剛喝了薛姨煮得咖啡,現在沒什麼睡意。”
陸子初往藤椅上一靠:“薛姨煮得咖啡確實提神。”
吳奈垂眸笑了笑,陸子初以前不喝咖啡的,近幾年,茶很少碰,反倒為了工作,沒少喝咖啡,現如今陸子初對咖啡豆的研究遠勝於他。
“你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差,不打算補補眠嗎?”吳奈看著他,陸子初氣色豈止很差,看得出來,好幾個晚上都不曾好好睡過覺了。
“再等一會兒,阿笙睡著了,我再睡。”陸子初說著,眼見吳奈正欲抽菸,探身過去,伸手奪走:“這棟房子從此以後禁菸。”
吳奈並不見得非要吸菸,況且平時也沒有那麼大的煙癮,眼見陸子初如此,知道他禁菸是為了誰,也不多說什麼。
又坐了一會兒,抬眸看了看壁鐘時間,竟然已經凌晨五點了。
吳奈起身時,整理了一下衣服:“我回去了,晚上和石濤一起來看阿笙。”
“在這裡睡一覺再走。”陸子初也站了起來。
吳奈邊往門口走,邊回頭跟陸子初說著話:“下午還有一場手術需要我主刀,我這會過去,在醫院眯一會兒,今天怕是要忙上一整天。”
“注意開車。”吳奈現如今是醫院副院長,能讓他親自主刀,怕是對方病情很棘手,陸子初不好再攔著。
吳奈示意陸子初留步,“你趕緊休息一會兒,得空的時候帶阿笙來醫院,我給她檢查一下身體,太瘦了,看著心裡也不是滋味。”
“再等兩天吧!”她若不願,他又怎能強行帶她過去?
陸子初站在二樓落地窗前,看著吳奈開車離開,這才返身回去。
這裡不似望江苑,房子太大,於是凌晨萬物俱籟,就顯得空蕩蕩的,他看著自己投落在地毯上的影子,沒表情的笑了笑。
那道陰影反射出另一面的他,彷彿是一個洞,怎麼填都填不滿。
那抹微笑註定無法長時凝結在唇畔,小心翼翼的開啟門,燈光明亮的臥室內,床上根本就沒有阿笙的身影。
陸子初臉色一變,徑直走到床邊,朝四周掃了一眼,最後把目光凝定在臥室一角。
這一望,目光驚痛。
阿笙蜷縮在角落裡,臉埋在雙膝上,長髮從臉側披散,垂在了地毯上。
室內暖氣適宜,不必擔心她會凍著,看得出來她睡的很好,需要多少次如此難安入眠,才能把這樣的姿勢維持的自然而然?
垂放在身側的拳頭無意識緊握,陸子初猶如立風之竹,定定的站在那裡,牙齦咬出血,也渾然不覺疼痛。
顧笙,你怎麼能把自己逼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