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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2部分

像所有人內心都是良善的,不曾被世俗和仇恨傾軋過。

韓愈不怕死,事實上他早已對未來無望,但此刻他在家裡看到了陸子初眼角的那抹光亮,一點點的順著臉龐滑落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,眼前花了,低眸間,伴隨著“啪嗒”一聲響,淚水砸落在了地板上。

陳煜沒想到,任洋沒想到,他們各自的老闆前一刻還打的你死我活,後一刻卻都哭了。

那種哭沒有壓抑,不再隱忍,似是一種宣洩,彷彿回到了最無憂歲月:累了,傷了,痛了,都沒關係,哭出來吧!總會過去的。

眼淚順著陸子初瘦削的臉頰,蔓延進了唇角,他悲痛道:“她還懷著孕,你怎麼忍心推她?”

韓愈一邊哭,一邊說:“我不是故意的,她當時為你求情,我氣糊塗了,如果時間可以重來,我一定不會推她,我那麼喜歡她,怎麼會忍心傷害她?”

“你哭給誰看呢?”這話原是憤恨無比,但出口卻是虛弱的很。

韓愈淚落得更兇了,伸出手,愣愣的看著:“我抱著她,那麼多的血好像怎麼擦都擦不乾淨一樣,她很痛,但卻握著我的手,對我說:韓愈,我答應你,我以後和你好好過日子,我再也不想他,不念他,你放了他……”

有哭聲從陸子初喉嚨最深處發出來,擠壓七年的愛恨痴纏,終於在這一瞬間突破了承受度,悉數爆發而出。

他捂著臉,那麼悲痛的哭著,眼淚順著指縫緩緩流淌下來,只餘韓愈帶著哭腔的嗓音在室內緩緩響起。

“我那時候其實已經後悔了,我多怕她會出事。”韓愈閉著眼睛,淚水砸落在手背上,竟是燙人的很,“孩子死了,她精神恍惚,一日不如一日;你知道她的腿是怎麼斷的嗎?是看到了你歸還給她的戒指,她跑出去找你出事的……”

“韓愈,韓愈……”陸子初忽然擒住了韓愈的衣領,他因為渾身發抖,以至於手指也在隱隱發顫:“多少年的兄弟啊!你怎麼忍心這麼對待我和她?”他說這話,大有再次打架前兆,但手指卻緩緩鬆了,似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氣,艱難的呼吸著,似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這才自嘲的扯了扯唇:“早知道,早知道,我絕對不會和她在一起,讓她傷成這樣,都是我的錯。”

韓愈不想哭,但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:“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,和她結婚的時候,我有多高興;和她離婚的時候,我有多難過;我知道,那五年是我偷來的,我一直活在愧疚裡,我不敢想那個孩子,不敢深想她為什麼會發瘋。我自私的不想讓她恢復正常,她發病,我就給她吃藥……”因為痛到了極點,於是就連呼吸的勇氣也喪失了,韓愈笑了,但那笑卻比哭還難看:“我在暗夜裡譴責著自己,在白天完善著我的冷漠。我告訴自己,我沒做錯,她會叫我阿愈,我受傷的時候,她會對我說:不疼,不疼……我怎麼能不愛她?從一開始我就把自己逼進了死衚衕裡,除了愛她,我還能做什麼?又可以做些什麼?”

陸子初說:“因為你,所有人都病了。”

“是,病入膏肓的那個人是我,是我毀了她。貪戀她的溫暖,貪戀我和她可以組建成一個家。但清醒後的她,一心記掛的人只有你,我把她還給你,但你卻把她弄丟了。”

話語從陸子初牙縫中蹦出:“那是因為我害怕,怕她在五年生活中對你生出了感情,怕她內心深處會對你心懷情愫,怕她不再像曾經那麼愛我,我不讓她提起你,不是介意你們五年朝夕相處,是怕她提起你的時候,眼神會遊移,我受不了……”

韓愈近乎悲哀的看著陸子初,同樣悲哀的那個人還有他,同樣陷進情愛,被嫉妒掩去了所有的感官認知,一如曾經的他,一如現在的陸子初。

韓愈說:“你果真是被傷怕了,她和你現如今懸殊那麼大,你身邊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