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必須儘快回家換一身衣服,免得讓費伯伯那古板的老頭兒看到我這副模樣!”嘉琪跳了起來,從草地上找回她的草帽,拔起腳,開始向谷口奔去。出了谷口,在不遠的山腳下,就是她家那精緻的小洋房了。別人都把房子蓋在市區裡,但嘉琪的父親卻喜歡這兒的寧靜幽雅。沿著山腳的小路走出去,不遠就是碧潭。所以,這座小樓房是依山面水的。嘉琪用最快的速度,衝進了花園裡,正想到裡面房裡去換衣服,卻猛然看到在園中的金魚池旁邊,一個陌生的、頎長的男人正站在那兒。
“嗨!”她站住腳,詫異的看著這個男人。
是個年約三十五、六歲的男人,高高的個子,黝黑的面板,有一對漂亮而銳利的眼睛,眉毛長得低低的,眼睛微微向裡凹,薄薄的嘴唇,帶著個嘲弄的微笑。穿著一件潔白的襯衫,一條淺灰色的西服褲。這是一個漂亮的男人,一個具有十足的男性力量的男人。當嘉琪對這陌生人完全打量過之後,這男人也剛剛完成了他對嘉琪的巡禮。他那黝黑的臉似乎在一剎那間變得蒼白了,深黑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激動的光芒。但,立刻他就用一種故作滑稽的口吻說:
“怎麼,你溼得像一隻才遊過泳的鴨子!”
“假如你剛剛掉到河裡去,”嘉琪忿忿然的,一本正經的說:“你怎麼可能不溼?”那陌生人挑了挑眉毛,收起了臉上的笑,也嚴肅的點了點頭,表示接受了她的理由。嘉琪轉身向房子裡走去,走了兩步,她忽然回過頭來,那陌生人正望著她的背影發愣。她魯莽的問:“喂!你是誰?”“我?”那陌生人似乎吃了一驚:“我姓費。”
“費?”嘉琪詫異的睜大了眼睛:“那麼,你是費海青那老頭兒的兒子了?”“費海青那老頭兒?”那陌生人滑稽的笑著,對她深沉的鞠了一個躬:“費海青那老頭兒就是我!”
嘉琪怔了足足有半分鐘,接著,就突然的大笑了起來,一面笑,一面彎著腰,上氣不接下氣的說:
“媽特地要我換上一身新衣服,‘給費伯伯一個好印象!’我偏偏掉到河裡……撕破了裙子,弄亂了頭髮……啊,我可像一個文文靜靜的大家閨秀嗎?”
費海青抿著嘴望著她,接著,也大笑了起來,正當他們相對著笑得前俯後仰的時候,媽從後面跑了出來,一看到嘉琪那水淋淋的樣子,就驚詫的大叫了起來:
“啊呀!我的天!嘉琪,你是怎麼弄的呀?”
“哦,媽媽,我掉到河裡去了,這可不是我的錯,誰也料不到樹枝會斷的呀!”“你難道爬到樹上去了嗎?”
“假如你不把我的腿用這麼一條裙子捆起來,我倒真會爬到樹上去呢!”嘉琪說著,一面對費海青調皮的笑了笑,就轉身到裡面去換衣服了,當她走開的時候,她聽到媽媽在憐愛的說:“多麼可愛的女孩子!這和十二年前那個瘦弱的小女孩有了很大的差別了吧?”費海青低低的答了一句,嘉琪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。經過客廳的時候,她看到裡面多了幾件東西,一口小皮箱,一個旅行袋,還有一枝獵槍!嘉琪對那獵槍凝視了幾秒鐘,心臟由於興奮而加速的跳動著。費海青,這是個傳奇性的人物啊!她在客廳裡沒有看到爸爸,於是,她明白爸爸和費海青彼此錯過了,爸爸去接他,他卻自己來了。“嗯,這個暑假一定不會平凡了!”嘉琪喃喃的說,對自己甜蜜的微笑著。
二
清晨,天剛剛有點兒亮,嘉琪悄悄的溜下樓來,預備跑步到情人谷去,享受一下谷中清新的空氣。昨晚,她睡得很遲,爸爸、媽媽和費海青,他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。費海青講了許多他在國外的